再看那对门的月老宫前,月老正依在宫门口,伸长着脖子,眼内无比羡慕地看着对面红鸾殿中的诗情画意,再转头看看自己身后的那一片狼藉,不由哀叹一声,怎么人家的神仙日子过得就真是个神仙日子!自己这边的神仙日子却过得这般糟心苦闷呢!
以前的月老宫还没如今这般没落,那时天界众神众仙都排着队来他这里求取红线,虽然月老的红线只对凡人有用,对神族仙族无什么大作用,但是来找他的仍是络绎不绝。
而他这月老宫里面也没什么要紧事要他操心,也就自己的那些仙童闹了些,今天摔坏了这几样东西,明日又摔坏那几样东西,或是偷拿了他的红线去诓骗神族仙族,想着都是孩子嘛,别人那里估计也都这样,说不定还不如自己这边好呢!
可如今对门搬来了红鸾星君,他这边的月老宫就忽地显得格外“冷清”。
红鸾星君的仙阶虽只比他高那么一点,可奈何人家出生尊贵,是西天王母和昊天大帝的女儿,如今但凡他要牵根红线,都要等着有情人红鸾星动之后,他方才能为其绑上红线。
以前只要凡间的两个人缠上他的红线,原本是死对头的,都能互生爱慕之情,虽为此也出过不少岔子,闹出不少笑话,尤其是司命星君常常在帝尊面前说他的不是,说他影响了凡人的命簿,可终是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帝尊便也每次为他打圆场。
可如今他手里的红线在天界就是白送人,都没人要,一个个地都往红鸾殿里跑,这样一想着,月老不由连叹数声。
忽地,一朵翔云跃入对门的红鸾殿中,月老见此又是一阵叹息,人家殿里又来了访客,自己这边却是一个访客都没有不说,待会儿还要亲自去收拾一帮快把他月老宫拆了的小祖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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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星君收了敖汐月这个关门弟子,并亲授剑法与她。
红鸾星君为人虽谦和,但也是位严师,每日还不等驾驭着日车的三足金乌出来,敖汐月已经早早的在红鸾殿中晨练了起来。
红鸾星君人缘极好,每日都有几位访客来红鸾殿里找她,或是切磋棋艺,或是品赏字画等等,而这些都是表面的,来找她的大多都是想从她这里打听一下,自己将来会对谁红鸾星动,或是谁会对自己红鸾星动,红鸾星君对此总是笑回一句:“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然,总有那么几个缠红鸾星君缠得特别凶的,红鸾星君便随口做了一两首诗赠予对方,好让对方拿回去,自己慢慢琢磨。
“师父,您刚刚为北斗星君做得那首诗,里面真暗含了那位对他红鸾星动的人吗?”敖汐月见多了,也不免心生好奇。
这日她晨练完,见北斗星君手捧着一卷诗卷,像是得了什么至宝般,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红鸾殿。这些时日来,北斗星君隔三岔五就跑来这里,听说他念慕上了南斗星君新收入宫中的一位小仙娥。
“怎么?我家的小汐月,也对谁红鸾星动了吗?”红鸾星君不答,反笑问道。
“没有,弟子只是有些好奇。”敖汐月摇头道,“师父一直对那些来访的人说‘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但又做了那些诗送给他们。”
“不拿些东西打发了他们,他们就会一直缠着本君。”红鸾星君道,“哦,对了,本君今日邀了百花仙子,还邀了百果、百草等几位仙子一同相陪,你把上回酒仙赠于本君的酒拿出来,过不了几日她就要去往凡间,本君要为她饯行!”
此前,下界的帝王偶然兴起,命百花齐放,百花仙子正巧不在自己的洞府中,群芳寻不到她,便没了头绪,又因大多花仙子质极道行贱浅,不敢违抗了圣旨,便等不急,纷纷前去承旨。
待事后,百花仙子才知自己已然误了大事,触犯了天规,帝尊他老人家虽知这凡间帝王正是自己不久前为惩罚唐太祖杀戮过重,而派去扰乱李唐江山的天魔心月狐,且这心月狐与月宫嫦娥一向交好,此前百花仙子在蟠桃宴上得罪了嫦娥,此事一定与其有些关联。
百花仙子在天界一向恪尽职守,帝尊虽有心袒护,但碍于天规森严,众神众仙都看着,不得不将百花仙子与众花仙们一同贬下凡尘。
“徒弟这就去准备。”敖汐月低首道,听到“凡间”二字,她不由心下一颤。
这边红鸾星君看着敖汐月离去的背影,忽地想到,前些时日听青玄帝君说,那青丘的年轻狐王也来了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