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听柳乐乐跟她的描述,她只知道事关那个贪墨的黑心县尉,现下脑子中突然就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大的事怎会是他一个人做的。
暮拾回来后身处那样的困境,这背后必然有关大理寺的高官,但是大理寺接触不到这些钱帛。
税收是流向户部的,户部必然有人参与,那现在的情形下,大理寺和户部若是联系到一块......
这是个不好的念头,想到这苏千夕急忙吩咐春醒备马车,主仆二人急急忙忙出了门。
府上马车已经都被占用了,没有多余的,苏千夕一刻不敢耽误拉上春醒便在路上跑了起来。
春醒担忧道:“娘子,这样有失身份,哪有官家娘子在街上乱跑的。”
苏千夕心中赞同春醒说的话中的一半,这样跑确实不行,太慢了,会赶不上。
正巧街上有一男子骑着马从不远处奔驰而来,苏千夕顾不得许多冲到街道中间张开双臂拦马。
男子被突然冲出的苏千夕吓了一跳,急忙勒紧缰绳,眼看马就要撞上苏千夕了,春醒一把将苏千夕推开。
索性男子所骑之马及时刹住了脚,马儿被缰绳拽着高高抬起前蹄,停在了路上。
男子厉声朝苏千夕喊:“不要命了!”
苏千夕挡在男子马前,插手行礼,语气很急。
“奴家实在有要紧的事,还望郎君海涵,愿以一块金铤买您的马。”
男主听闻面露喜色从马上下来,“娘子可知你付这钱可够买下我这两匹马加上马身上这些行头的。”
苏千夕点头,“我就当郎君同意了,烦请跟我这婢女回府领钱。”
男子上下打量一遍苏千夕,“我凭什么信你?拿出点值钱的物件压在我这。”
苏千夕想都没想从头上拔下一枚白玉芙蓉花步摇双手递上。
“此物押给郎君。”转头看向春醒,“带这位郎君回府领钱。”
说完话的苏千夕看着面前的马儿,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再次睁眼利落地抓紧缰绳跨上了马,目视前方。
“驾!”
春醒望着马儿远去,忍不住赞叹道:“我们娘子自小便会骑马了,这马骑得真不错。”
那原主人疑惑道:“从小便会?看着倒是不太像,对了,这是哪个府的小娘子啊?”
春醒撇嘴,领着男子往苏府方向走,“我们家娘子是刑部侍郎府的。”
男子急忙点着头跟上,“啊,侍郎府肯定不能赖账,那快些去取钱吧。”
有了之前迷路的经历,苏千夕回来后认真查看了兴安城的地图,她不知户部那个参与之人是何人,只能赌一把了,赌那有操作实权的度支司郎中。
苏府离那郎中盛铨的宅院不远,苏千夕更是抄了近路,骑马先一步到了大理寺前往那郎中家的必经之路上,观察着前方的状况。
而这条主街旁的一家茶馆二楼,两名男子正站在窗边同样观察着。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暮拾身边的侍卫,北夏和南冬。
北夏注意到了街上的苏千夕,眼神一下亮了起来,一个劲地用手肘撞着身旁认真观察街道的南冬。
“阿冬,你快看下面那个小娘子,那便是苏府的三娘子,咱们郎君最近对她的态度和以往大不相同。”
南冬只是扫了一眼,继续认真观察着街道,“莫要胡说,做好郎君交代的事,你忘了上次你去御史台交证据结果却到了王满手里的事了吗?”
北夏自讨没趣,扁着嘴靠在窗边,还是忍不住疑惑自言自语道:“这苏娘子怎会此时正好出现在这条街上?一会儿要是乱起来不会伤到她吧,我还是下去提醒她一下吧。”
南冬平静说道:“来不及了,人来了!”
北夏立刻朝远处看去,神色跟着严肃起来,手中捻出一颗珠子,对着对面楼下小贩摊子上的铜锣射了出去。
铜锣瞬间发出洪亮的声响,苏千夕此刻也注意到了进入街道的黑红色的马车。
苏千夕秉着宁可弄错搞出误会也不能错过的想法,拉动缰绳驭马来到街道中央,将马横在了街道上。
二楼窗边的北夏不解地歪着头,“苏娘子这是要干嘛?”
身边的南冬语气沉沉的,“应是和郎君料到了一处,来堵大理寺的人的。”
只听楼下马背上的苏千夕大声对身边人呼喊起来。
“我这里有一贯钱,想要的人聚过来,我们玩个游戏,拔得头筹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