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越赶忙起身走向林生,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肩膀,见他未拒绝,这才松口气:“林兄辛苦了,来,坐下喝杯茶。”
林月白又是一声冷哼,这次明显响亮许多。
图越虽觉刺耳,却也顾不上,心里还是再次狠狠的谴责了原主。
他亲自将林生请至座前,倒茶奉上。林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茶杯,叹了口气,才抿了一口。
“大人,道长还有个要求,说这招魂法事必须有张家血亲到场,可能要麻烦张二爷。”
血亲到场?图越未穿来时也是道士,这次是避免人设ooc才没有亲自上阵,即使这样,他也从未听过招魂法事需要血亲到场。
“他还说什么?”图越接着追问,想看看有什么疑点。
“道长说这个阵法是他家传秘诀,所以最好只有大人您和张二爷到场,其他闲杂人等不许在侧。”说罢还瞪了林月白一眼。
林月白不为所动,倒是图越心里泛起了嘀咕,但想着或许是门派不同,阵法不同,于是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过头对林月白说:“大师既然这么说了,你和林生就在门外候着,等时候到了再进来。”
林生和林月白点头,这是张二爷发话了:“就在张家祠堂吧,我已给二嫂留信,今日戌时在祠堂一见,有事商议。”
图越扭头惊异的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留的信?”
张二爷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昨晚啊,我知道那女鬼附身在嫂嫂身上,早就想和她来个了结了。”
图越气的瞠目结舌,道:“你……你……你怎么能用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呢!”
张二爷无所谓笑笑,图越无话可说,便继续对林生道:“好,你去通知道长,戌时在张府大门处见。”
林生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林月白此时也站起身来,对着图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人,小的劳累,先告辞。”
“哎……”图越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月白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感挫败的他失魂落魄的坐在茶桌旁,盯着那捧花。
“我觉得你变了。”张二爷冷不丁说道。
“啊?啊!没有吧……”图越心虚的回答道,心想不会又要扣分吧。
张二爷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变得更……更爱管闲事了。”
听到这个回答,图越心放下来了,笑着敷衍道:“哈哈哈哈哈张二爷说笑了,本官是一县之长,自然是爱管闲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二爷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随手揪下茉莉花的花瓣,枝叶随着力量摇晃,落下更多花瓣。看的图越心微疼,无意识的皱眉。
“看,就是这样,你觉得花会疼吗?”张二爷将揪下的花瓣塞进图越手里,说道:“如果你继续这样多管闲事,啊不,是多愁善感,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图越盯着手心洁白无暇的花瓣,陷入沉思。
……
再抬眼,他已坐在马车中,黄昏将至,夕阳如火。
他透过窗看街市,忽听街边孩童欢笑。
“娘亲快回家,我想吃你做的煎饼卷大葱!”
童声清脆,他母亲在后笑着追赶。
图越低头看向手中的花瓣,心中默念:这画面如此真实,真的只是数据吗?
马车轻轻颠簸,却晃不去他眉心的疑惑。
到了张府门前,帘子一掀,便见道长早已候在门口。
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山羊胡垂胸,衣衫朴素,手中空空。
图越下车,道长拱手:“大人,物品已让徒儿提前送入府内,便请大人验收。”
图越笑着颔首,示意林生开门,一行人缓步走入。
张府如旧,亭台楼阁静默无声。
走进祠堂,灯火辉煌,层层牌位如塔,唯独最上方蜡烛依旧熄灭。
空气中浮着淡淡脂粉香,却不见张夫人踪影。
祠堂内,唯图越、张二爷与那位道长三人;林生与林月白守在门外,道长口中的“徒儿”也不见踪影。
图越疑惑地转头:“你确定信没写错时辰?”
“千真万确!”张二爷斩钉截铁。
“那就怪了……”
“在找我吗?”忽然,女声轻柔响起,打断图越的思索。
三人吓了一跳,环顾四周,仍未见张夫人身影。
“我明明就在这啊,怎么没人看见我?”声音继续。
图越后背一凉,目光锁向道长,正欲发问,却见那道长嘴角微扬,缓缓开口。
“对,就是这,这就是我。”那熟悉的女声竟从他口中说出,笑的近乎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