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对世间万物都怀抱着纯粹的热爱。她喜欢轻抚新生的嫩芽,爱听溪流叩击卵石的清响,常常为跌落的雏鸟筑起温暖的巢,将搁浅的小鱼送回潺潺的溪流。
每当雨后,她便屈膝在苔藓丛边,指尖轻触新生的菌菇伞盖,看晨露顺着纹理滚落的轨迹。松鼠会抱着松果从树梢探头,山雀敢在她掌心啄食。生灵们都本能地感知到,这个少女本就是这片天地最温柔的化身。
这日清晨,薄雾在林间流转。灵曦忽然停住脚步——草丛里蜷缩着一只幼鹿,后腿的伤口正渗着血珠,将周围的青草都染成了暗红色。她立即跪坐下来,潮湿的泥土浸透了裙摆也浑然不觉。
"很疼吧?"她轻声问道,手指悬在伤口上方又迟疑地收回。她怕自己控制不好魔力会伤到它。
最终她学着凡人的方法,采来止血草细细嚼碎。药汁苦得她皱眉,却还是小心地敷在伤口上,又撕下内衬最柔软的绢布为它包扎。小鹿湿漉漉的鼻尖碰了碰她的手腕,像一滴感激的眼泪。
灵曦将小鹿搂在怀中,指尖轻抚它颤抖的耳朵:"别怕,很快就不疼了。"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第一缕暖阳。
突然,数道黑影裹挟着血腥气砸落林间。受伤的妖魔仓皇逃窜,后方神兵的金戈已泛着寒光追至。灵曦护着小鹿隐入灌木,叶片间隙里,她看见神兵的利刃斩断妖角,法诀灼穿魔躯。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她旋身避让时衣袂扫过灌木。神兵们的刀尖立即调转方向:"何人藏匿!"
灵曦单手护住小鹿,另一手在背后并指成诀——即便魔器不在身,屠神弩的威能仍在血脉中涌动。就在空气开始扭曲的刹那,一道白影拦在神兵之前。
"住手。"白衣神将横臂拦住同伴,声音如寒潭落石,"她并非敌人。"
神兵们相视一眼,最终收起了兵器。
灵曦的指尖慢慢蜷缩进掌心,空气中涌动的杀机如潮水般退去。
白衣神将显然察觉到了刚才的波动,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他的目光落在灵曦怀中的小鹿身上,那包扎细致的伤口格外醒目。少女额间魔印昭然,分明不是凡俗之身,可心底却莫名涌起保护她的冲动。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自己都为之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