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之时天空最为深沉,黑漆漆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五条悟是在这时候登上天台的。
天生少觉的五条悟一醒来就发现银时并没有回房间,他习惯性的去想去掏宽袖,才想起自己穿着咒术高专的藏蓝色制服而非有着衣襟宽袖的和服,他叹息一声,起身去看望自己的学生。
银时不大的身躯靠坐在两根栏杆缝隙之间,金木研则枕着他的腿。
五条悟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金木研的头发颜色的变化,也许是昭示着立场的转变,初见时的墨发在与吃下壁虎后已经根部有些发白,如今更是白的夸张,在月光下最显眼就是那一头银丝。
现在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说不定会被认为是一家人。五条摸了摸下巴不正经的想到,随后才开始注意其他的事——
膝枕!
“下次也让银时给我枕一枕吧。”五条悟边靠近两人边喃喃。
“还是算了,重得像卡○的特大号铁球一样的家伙,也请像卡○一样放过我吧,我可是要当海○王的男人。”有声音回答。
“?!”五条悟故作惊吓,“真是吓人一跳啊。”
“明明看到我醒了吧,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家伙。”银时挖了挖鼻子,片刻后抹到五条悟身上。
当然,失败了。
精准预判银时想要做什么的五条悟并没有关闭「无下限」,任由银时动作发生,然后看着他将不明物体扒拉在空气上。
“哎呀,被发现了。”五条悟笑笑,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这次他没有翻过栏杆,而是选择坐银时的身旁。
五条悟没有戴眼罩,他表情阴鸷,那双似乎泛着光的眼睛望向熟睡的金木研,无机质得像是什么也没装下,他的「学生」在熟睡中仍皱着眉头,眼角似乎还闪着泪光,翕动的唇说明心境的不平。
气氛一时间静得可怕,安静得银时几乎以为五条悟已经睡着。
他又有些想喝酒了。
对一种东西保持着喜爱或者依赖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地犯瘾,银时其实对酒没有很强烈的喜爱,但这东西就像毒雾一样悄然侵蚀了他的身体,有些时候,他会很想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才好。
银时有一种预感,他们快要离开了,当然,经历过一次时间旅行的五条悟也不会忽略这种感受,他不会忽视任何一种预示性的感觉,也许会辨别而选择性相信,却不会完全忽略掉它。
忘了是谁先开始的,两个合得来而又有着不同观念的人总是会发生很多思维碰撞,银时和五条悟就是如此,银时有时候会觉得他毕生会用到的哲学辩论都用在和五条悟谈话上。
“把因为自己行为闹情绪的学生的丢给别人自己去潇洒吃甜食睡觉的人怎么好意思称自己为GT(Great Teather)?”银时用颜艺实实在在地告诉五条悟他的鄙夷。
“我当然是GT了,毋庸置疑。”五条悟自信,“你好啰嗦,你是丈夫迟迟不归没有参与儿子成长而抱怨的妻子吗?”
“哈?现在的女人都是大猩猩大猩猩,她们才不会抱怨男人不回家呢,不过是区区头中将*而已,走了再招来一个光源氏*,对着他深情的说不管是胸前还是腿上的毛都爱,轻轻松松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银时前言不搭后语地回复,“就算是没有男人的吉原,儿子也可以健健康康长大的,完全不需要所谓的丈夫出面。”
“你举的例子完全没有说服性。”五条悟倒是毫不怀疑银时会看过源氏物语,知道银时上过私塾后他总对银时有着迷之信任感,虽然这种信任大概率会被银时嘲笑就是。
被吵醒的金木研仍然闭着眼睛装睡,一动不动,实在是两人的话题太过微妙,让他有一种父母在为儿子(自己)的成长吵架的错觉,这种认知让他尴尬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