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在了庄园门口,你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一片奢华的光辉笼罩着马尔福庄园,魔法灯柱照耀着石柱,上面的银色的家徽则闪耀着锐利的光芒,让你觉得有点刺眼。
随着外面有人打开车门,母亲率先下了马车。你稍微整理裙摆,随即小心翼翼地跟上。
你抬头,看到大门侧边的侍卫站得笔直,黑色的侍从服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们纷纷礼貌地点头向你致意,表情得体却毫无温度。
你同母亲挽手走进了庄园内部,在走廊,你看到了那早已到场等候的父亲,他注意到了你们,微微点头后游刃有余地用上臂接过你母亲的手腕就步入了主厅。
你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灯火摇曳如同一簇簇悬挂的星辰。烛光被巧妙地魔法固定在空中,漂浮在大厅的各个角落。
长桌上铺着纯白的桌布,边缘饰以金线刺绣,摆满了珍馐佳肴,银质餐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
这既熟悉又比印象中更奢华的场面,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狱一般,让你短暂地屏住了呼吸。
有几个年轻人们被安排在大厅的一侧,表面上似乎是在放松地交谈,但你能敏锐捕捉到他们彼此之间若有若无地试探。
你快速扫了一眼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个你不想见到的人并不处于他们之间。
你低垂着头,尽量让你自己的存在感被压到最低。你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莎菲克家的女儿应该表现出得体的教养和自信,但是你内心却无比抗拒。
你觉得自己就像一枚被随意摆放的棋子,身处在一个被精心设计的棋盘中。
母亲侧目望向你,轻声提醒着你站直,不要低头。你连忙抬起头来,努力将你能想到能做出的所有微笑堆积在脸上。
你的目光掠过在场宾客们精致的衣着和优雅的举止,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融入这幅画面。
明亮的大厅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而你,只是一个被迫上台却没有台词的演员。
当你和父母被引导至主厅正中央时和卢修斯·马尔福交谈时,你的眼睛无意间望向了另一侧端庄优雅的纳西莎·马尔福,德拉科则站在她身旁。
他的脸庞在柔和的烛光下显得棱角分明,金发闪着淡淡的光泽,显然花心思梳理过,在笔挺的晚礼服和胸前的家徽别针中的每一个细节里,你都感觉到了他对待这场晚宴的认真。
只不过,相较于精心准备外表,他神情却透着淡漠,肩膀微微后靠,表现得十分从容,却又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在你愣神的短暂时间里,你的父母和马尔福夫妇已经打过招呼,然后父亲向你投来示意的眼神,显然对你的表现并不满意。
你急忙行礼,然后故作轻松地和马尔福夫妇问好后,最后视线又转移回了德拉科·马尔福的身上——
“你好,我是克拉拉·莎菲克。”
与对待旁边两位长辈的态度不同的是,你故意避开了去称呼他的家族姓氏。
“德拉科·马尔福。”
他用一如既往的高傲腔调简短地道出他的名字后,对话到这就结束了。
你的心在揪了一下之后,那种熟悉的厌恶感随即涌上心头。
你早就习惯了他的傲慢。
从霍格沃兹的走廊到课堂上的每一次擦肩而过,他总是带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气场。
可现在,你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亦或是愤怒。
因为——
他根本就不记得你。
你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交,但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并没有一丝停留的意向,仿佛你只是这个大厅里无数模糊面孔中的一个。
随后,你的心头涌起了一股无力感——不是因为你渴望能被他记住,而是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刺痛了某个你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角落。
你们的父母正热络地寒暄着,而你也没有心思去细听他们之间的社交辞令。
你和德拉科,像被随手安置的家具一般,被晾在了一旁。
你垂下眼帘,尴尬地假装整理着裙摆,心中暗暗祈祷着时间能够快点过去。
你不想和德拉科·马尔福有任何交集,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但你又清楚,自己无法逃避,可是你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真无聊。”
德拉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淡,甚至有些轻蔑。
你抬起头看向了他,他正盯着宴会的远处,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如果潘西在的话,还能和她聊聊学校里的蠢事。”他像是在对你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样的状况让你只觉得更加尴尬,你张了张嘴,却只能吐出一声不痛不痒的:“嗯……”
你思索着他刚刚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你来之前不是没想过潘西·帕金森大概率会出现在这里,但似乎却没有,你不知道其中的理由,也无意去进一步揣测。
德拉科似乎不是很满意你的沉默。
“你也是,站在这一句话也不说。难道你们莎菲克家族的人都这么无趣?”
他的话语就像一把尖锐的刺刀,无情地想直击你的某个部分。不过你并不意外,因为你比这里的谁都明白他本来就是一个毫不掩饰、说话具有攻击性的讨厌鬼。
或许,他在说你无聊的同时,也在暗暗讽刺着自己被迫待在这里的事实。
你一如既往地安慰着自己,你早已习惯为各种不满的状况安插合理的理由。
“我只是……”你犹豫了一下,但既然张口了,你只好继续语气僵硬地往下补充,“不太擅长这样的场合。”
德拉科听言,微微挑眉,似乎对你的回答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嘲弄:
“你倒是诚实——不过你知道吗?这种场合总会聚集各种各样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话里却透着冷峻的嘲讽。他似乎懒得真正去看向什么,又像是在随意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比如,某些社交圈子不干净的人。”
德拉科接着说道,语气平淡得令你不适。
“他们表面说的漂亮,背地里却有和那些肮脏的泥巴种有交集,不过一旦看到是‘马尔福’的邀请,又不得不按捺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乖乖地出席这种宴会。”
你听闻,眉心微蹙。
虽说你的内心并不认同他表现出的那种“纯血至上”的观念,不过你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宴会的背后,虚伪算计从来不会缺席。
“嗯……”
哪怕你内心某处是抗拒的,却也无法真正反驳。因为你在这里与他争辩,于你,于莎菲克家族没有任何好处。
可你的双手还是无意识地抓紧了裙摆。
“你不去跳舞吗?”你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就马上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笨拙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能让他主动离开的话,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他似乎是被你的话逗笑了般,随即又用不耐烦的表情说道:”跳舞有什么意思?两个人故作开心地像木头人一样转圈圈?蠢死了。”
他轻蔑的态度让你一瞬间哑口无言。又让你有点惊讶的是——他的感想和你别无二致。
虽说,你没在心里骂的这么难听。
可奇怪的是,你这次并没有回答或点头附和他的观点。明明刚刚为了礼貌,你都违心地同意了那些无聊的话题。
但这一次,你却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