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呈亦来到学校。
桌面上摆了一整盒疤克烫伤膏,而他的同桌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拿在手中,盯了片刻,放进桌肚里,开始早读。
刘贺在张老师进来的时候,不得不打起精神,望着他的桌面,疑惑地问:“东西呢?”
“什么东西?”段呈亦放下书本,视线凝固,声调轻飘飘:“我以为女生送的,扔了。”
“烫伤膏,我给你的,你怎么能扔了?”刘贺抬起凳子,不管不顾,往垃圾桶的方向去,段呈亦拽住他的手腕,“急什么?”
他另一只手往桌子里翻,掏出药膏,“在这。”
被耍的团团转的刘贺,嗤嗤一笑,“段呈亦,你脑子有病,你逗我玩?”
他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抢走药膏,“不给了。”
“原来不是给我的。”
段呈亦垂下脑袋,低笑几声,一贯的冷峻的模样渐渐松懈。
“不是你……”刘贺双眼定定地望着他,先是微微吃了一惊,不禁挑了挑眉,“你这闷骚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贺爷,莫非你要打我?”段呈亦冷静地问,他伸出手掌,任命地喃喃:“你打吧!”
“确定?”
刘贺握住他的手,低下头,准备狠狠地咬上一口。一霎,段呈亦的嗓音在上方响起,“你昨晚为什么亲我。”
闻言,刘贺身体僵硬,手臂上的手劲不自然加大,略显心虚,笑容牵强,矢口否认:“哈?你做梦呢,谁亲你。大家都是男生,你想什么呢你?”
段呈亦神色平淡:“兴许是我做梦。”
他缓慢地抽回手臂,刘贺在他离开的一刻,扒拉不放,微抖的声音不死心问:“如果、不是做梦呢?你掉水里,是我拼了命救你!”
刘贺其实不太敢当面承认,小爷就是喜欢你这种话,他怕丢人也怕拒绝,屏气凝神,等着段呈亦的回应。
对方却只是看书,嘴唇轻吐在背诵课本。
刘贺瞬间泄气。
自觉把手抽回来。
段呈亦见状,丢了一张A4纸,上面写满了题目。
“做完,我告诉你答案。”
A4纸拿在手里,刘贺的脸瞬间垮下来,“悲剧了,我一题都不会。”
“……”
段呈亦的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投入学习中。
白驹过隙。
刘贺对着看不懂的题型,谁曾想,他能一整天老老实实。
下课后。
温泽来到他身边,唤着他,“你在干嘛,发什么呆,吃饭去。”
刘贺表情木讷,“段呈亦叫我把这几道题做完,他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温泽顺势坐下来,把他桌子上的试卷,拿起来看,“这些都是竞赛题,你会做?”
“不会。”他的手肘撑着桌面,舔了下嘴唇说:“他问我昨晚是不是亲他,然后……给了一张纸。”
“什么?”温泽咂舌,“呵,你还用得着本军师,你恨不得直接上他。”
“胡说八道什么,真的只是亲了下。”刘贺面色一囧。
温泽出主意:“这还不简单,我写,你抄。”
“要是抄,不作数。”
迟来的段呈亦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将刘贺爱慕的神色中且带了一丝谨慎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那什么,我去吃饭。”温泽站起来,快速走远,怕这两人爱情的酸臭味影响到他的食欲。
段呈亦将打包好的外卖,放在桌子上,“先吃饭。”
刘贺双目无神,他不忍直视,“我教你,算是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你现在说。”刘贺等不及,语气急促。
“夏之琳说你喜欢我。”段呈亦不疾不缓地说,“我不信。”
刘贺双眸微震,一脸失落地去拿饭盒,慢慢吞吞地拆开,可段呈亦瞥来,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又毫不掩饰地说:“直到你偷亲我,我才信。”
刘贺的喉结滚了滚,继而深吞,问得小心翼翼,“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
不待段呈亦回复。
刘贺抢先一步,“你别回答,我会转回六班。”
段呈亦:“……”
原来,喜欢是一种不确定因素,的确很假,假的让人患得患失,而他中毒不浅。
比起他的冷静和沉着,刘贺心里百感交集。
一股脑儿,破罐子破摔,“我开始觉得你好玩,想戏弄你,可是相处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不知何时起,我的眼睛长在你身上,你走哪它看哪。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你,我控制不住……”
“我知道。”段呈亦说。
刘贺眸色一黯,欲言又止:“我……”
“先把饭吃了,试卷做完。”段呈亦替他拿出筷子。
“既然为我来了一班,我希望你认真听课。”
“能做到吗?”
“好。”
没有一句强迫性的话,刘贺心甘情愿。
稍后。
段呈亦收拾桌子上的快餐盒,拿出书包里的湿巾,趁其他人没注意,给刘贺擦拭干净。修长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下颌,摩擦着。
“你的吃相真是……”
余下的话不必讲清,当即,刘贺的脸红得能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