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境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她怀疑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那种被冤枉、被欺负、愤怒委屈到了极点连呼吸都滞涩的情绪。
那种明知道老师第二天会在班里不点道姓但一定会再三讽刺教育的绝望。
那种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一切都要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无力和崩溃。
这怎么可能是梦,这分明是记忆。
可是,
为什么?
她和陈灵一非亲非故,甚至直白说都不熟,为什么会看到她的记忆?
白雅芝松开手掌,是奶香味的椰子糖。
她攥着陈灵一给她的糖睡着了。
第一场梦之前,是自己把从衣兜掉落到地毯边的糖捡到床畔。
第二场梦之前,是半夜在抢救室外冰冷的金属椅上瑟缩着手捂在装糖的衣服口袋的困顿。
第三场梦之前,她撕开了奶香味的椰子糖,和王舒一起在家里睡了个早觉。
第四场梦之前,她在想这两天的惊心动魄,无意识地攥着糖睡过去了。
这四场梦之前,她最后接触的,都是陈灵一给的这把糖。
所以,
是这糖的问题?
王舒也吃过这个糖,她也许应该先问问对方。
可要怎么跟对方说才显得不像个沉浸在封建迷信里的智障?
王舒会信吗?
......
又或者,不是糖的问题的话......
是她自己的问题?
不会吧......
还有,如果这四场梦里呈现的真的都是陈灵一的记忆,她也没办法证实啊。
难道去陈灵一爸爸面前问他是不是那个穿白衬衫翻领夹克训话都会引到卖身的男人?
这怎么问?
而且,人都是拿自己熟悉的脑袋里面萦绕的事物做比喻,白雅芝小时候混作业的时候,姥姥都是说的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只能沿街要饭当个小叫花子,可没说过去卖!
再加上陈灵一妈妈殴打她前的争吵,这两口子,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绝配!
陈灵一她妈妈,是小三上位,幻想母凭子贵的绿茶。
陈灵一他爸爸,是个小脑控制大脑,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瓢虫。
问题是这两口子自己造孽,霍霍对方就算了,怎么还欺负小孩。
连打带骂外加精神羞辱。
好窒息。
这样的日子,如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真绝望。
可人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选择死亡作为解脱?
陈灵一能挨过之前的每一日,为什么那一日就挨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