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大概调查了他最近的去向,十分精准地在他进城之际拦住了他。
夜色中,温特米尔依旧是一身惯常的白色圣袍,哪怕是做着企图暗度陈仓的事,也一点低调的意思都没有。
伊安其实想绕路走,但是温特米尔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大开的城门后,把所有进城的路都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想了想,自己压根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似乎也根本没必要绕路。
伊安决定无视圣子的存在,理直气壮地从他身边走过去,速度快得像是道风,连声招呼都没打。
好在温特米尔反应及时,在伊安彻底消失之前叫住了他。
伊安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头,勉强礼貌地反问了一句:“有事?”
温特米尔还是老样子,被伊安那明显藏着不耐烦的态度一激立刻也不管正事不正事的了,眼泪直接先掉了下来。
伊安的全部耐心都被用来容忍赛尔维斯了,再加上相处那么久也差不多摸清了圣子的性格,现在对上温特米尔这幅样子完全不会像最初那样心软。
他抱胸站的离他远远的,直接道:“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赛尔维斯还在家里等我。”
三天是伊安答应赛尔维斯要回来的时间,按照某金毛的性格现在估计还亮着灯等着见他呢。
温特米尔像是被他的话刺伤一样,原本乖巧哀怨垂下的眼眸顿时变凉几分:“伊安大人这些天和赛尔维斯先生相处得很开心吧?”
伊安面无表情:“是又怎么样?毕竟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只是恋人呀。”温特米尔不哭了,眼睛笑眯眯地弯下来,“我想以伊安大人的性格,既然现在都没带赛尔维斯先生去教廷登记婚姻,一定是因为没那么喜欢赛尔维斯先生吧?”
伊安觉得温特米尔现在看起来很有变态的气质。
他生怕温特米尔也和阿利斯泰尔一样想不开,觉得赛尔维斯不适合自己非要插进来尝尝咸淡,立刻否认道:“不,我爱他。”
这句连赛尔维斯自己都没能听见过的话,最后居然在温特米尔面前说出了口。
黑夜中圣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
他咬牙勉力维持表面的平静,语气却带上了难掩的嫉妒:“您不该爱他!”
伊安觉得有点好笑,脸色却一瞬间冷了下来:“你是在以什么名义和我说话?温特米尔,难道你认为自己有对我指手画脚的资格吗?”
比起听伊安谈论赛尔维斯的事,温特米尔显然更享受伊安的情绪随自己起伏的感觉,在这种场景下嘴角甚至微微勾起。
他抬手,不紧不慢地捻住一缕鬓边垂落的头发捋至耳后:“请别生气,伊安大人,我无意冒犯您。我只是想说您一直没和赛尔维斯先生来教廷登记其实是因为他没有身份证明吧?”
伊安没有直接给出回答,不过他沉默的态度已经能证实温特米尔的猜测了。
圣子藏在宽大袖袍中握紧的拳缓缓松开,面上笑容更盛:“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或许您会感兴趣。”
温特米尔故弄玄虚的样子让伊安很不舒服,他丢下一句“我不感兴趣”转身就想走,但是温特米尔的下一句话也已经说了出来。
“或许您还不知道,赛尔维斯先生是从王都离开去找您的。”
伊安的脚步顿住了。
*
家里的灯一直亮到了太阳升起。
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到赛尔维斯脸上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而伊安还没回来。
“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赛尔维斯想不出来,只能摇摇自己因为通宵混沌的脑袋,伸手拍拍自己发热的脸颊,半晌才终于重新打起精神。
他准备去洗个脸,用凉水让自己几乎快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清醒点,好继续等伊安回来。
伊安回来的时候赛尔维斯刚洗完脸,被捋上去的刘海末端沾上了几滴水珠,正顺着他的脸颊弧线慢慢流下来。
看到伊安回来,赛尔维斯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顾不上自己凌乱的外表就想要凑过去。
但在真的靠近之前,赛尔维斯的脚步顿住了。
“……伊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