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完,含笑看去打断。
“只要王初少肯认真上心学,那就没有学不会的事!”
“况且,初少还担着,从旁协助后宫之权,若是没有一技之长傍身,又如何能服众?”
见决心已定,他只得收起脸上为难色,缓慢道出遵旨二字。
满意之余,让宫女又剔刺送过来。
快将整条鱼吃完,才有了饱腹感。
穆卓一也见差不多,让人把剩下的菜都撤了出去。
去净房洗漱后复躺下。
见又有睡下的意思,顾盈珠浅笑着。
“陛下,您刚吃了饭,不宜躺下,不如就着寝殿,臣女陪着您小走几步消消食。”
瞬华在一旁很是赞同。
“是啊,就让郡主陪着陛下走走吧。”
“昨晚陛下,在梦中都在唤郡主闺名,待会陛下,也好跟郡主讲讲梦中事。”
觉得也可,扶着她手而起,瞬华他们才一起退出去。
没走几步,想起昨晚的梦,脑中再次陷入沉思。
顾盈珠没有言语,只是挽着右手在寝殿慢步。
昨晚那四个梦境,第一个还能理解,可其余三个,实在是琢磨不透其中的境意。
从未见过,先帝跟曹昭仪下棋的场景,对那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就更为好奇。
还有最后一个,为何会有一道闪雷,劈在自己与顾盈珠之间。
这些梦,究竟在预示着什么?
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顾盈珠转头,就发现自己满面愁容。
笑盈盈开解着。
“陛下还未梳妆,不如坐下,让臣女为您打扮。”
同意后她扶着手臂,就向镜前走去。
随手拿起,放在案几上的那把檀木梳,缓缓梳动起来。
她双手不止灵活,还极为灵巧。
很快就将前面的发丝,简单盘起来,后面又随意挽好,在镜中看着甚是俏皮。
对着镜中笑言。
“盈珠,你的手怎如此灵巧!”
听见夸赞她忙回答。
“儿时在外祖家,外祖母就经常,给臣女梳这种发髻。”
“所以臣女,也跟着学会几分手法。”
“除了臣女自己,陛下还是臣女,第一位亲手梳这发髻之人。”
睨着她半瞋笑。
“小丫头,原来是拿我做筏子,给你练手艺了。”
这一刻她竟像泽霖般撒娇。
“陛下这么说,臣女可就不干了,臣女好心给陛下梳头。”
“陛下反倒埋怨臣女,那以后臣女可不敢再随意,给陛下梳头了。”
想伸手刮刮她鼻尖。
转头却见她正对着手中梳,仔细观赏。
抬头又正好望来,盯看了半刻后笑言。
“这梳子上的人,不正是陛下么,这雕工可真细腻,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感叹之余,她又翻过梳身看去。
只这一眼,她顿时将梳子,郑重、规矩放落在案几上。
同时还伴随着几分尴尬笑意。
“原来这是,象征着陛下身份的木梳,是臣女僭越了,陛下不要怪臣女才是……”
之后她说了些什么,已是未入耳。
只那一句,梳子上的女子,雕刻得乃是自己本人相貌,让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来回翻涌。
怎么可能!自己对自己的容貌,又不是不了解。
这女子是不是自己,一眼便能辨认出来。
不对,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到了那天,充都公主的谈话。
自己像未出嫁时的安成姑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盈珠绝不会说,那些无厘头的话,来奉承讨好自己。
眸色微惊,难道!这上面的女子是……
如果真的是她,那这八个字,所代表的就是……
顾盈珠看着表情深沉,时而变化,又久久一言不发的自己,慢慢忐忑起来。
知道这副模样吓到她本人,忙收起心思轻言微笑。
“刚刚想事有些出神,你觉得,这女子真的像我?”
她这才松口气,点头继续笑看来。
“是啊!陛下,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动人,还有面部轮廓,跟您可不是一模一样吗!”
拿起梳子凝神细看起来,将女子的样貌一点不露,在心里做对比。
正如顾盈珠所言,有七分都像了自己。
难怪会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原来是从未将她与自己联想过。
见沉默不语,顾盈珠只得再次开口询问。
“怎么,难道这上面的女子,不是陛下……”
不想让她看出异样。
抬头释然一笑掩饰着。
“只是惊讶你,小小年纪,眼力就如此过人,所以才多考考你。”
这厢刚要起身,就见瞬华进屋通报,皇姐及两位王妃,一起进宫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