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几天也正是忐忑,在心里反复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陛下。”
“现在陛下叫臣来过问良人身体状况,臣终于能如释重负说出来。”
不解,穆卓一病情怎么又加重了?
但一想到他之前就有这病,怕是把旧疾连带了出来。
两天后便是除夕,他病成这样,也不知还能不能出席。
挥去这些疑云,抬眼看着下面人。
“你细说来,良人病况到底如何,两天后除夕宴会能不能到场!”
他跪在地上,脸色更加惶恐。
“良人身体不见好,导致这一状况主要原因,还是心病……怕暂时不宜接见众大臣诰命。”
又补充一句他无能,让自己责罚。
有些烦躁,面上不显挥手让人出去。
心病!
他到底有什么事藏在心里,难道连除夕都不想出席了吗?
脑中兀自猜想着有关穆卓一的一切。
最终无力用手支额,再次想到刘太医的话,决定除夕那天,让高殷代替穆卓一出席。
下一刻又暗自摇头,快速否决了这个打算。
高殷跟穆卓一交好,想来他肯定不会同意此事。
而穆卓一刚上位,后宫就不对位。
这不是等于明晃晃告诉大家,后宫要易主了吗。
那前朝还不得又翻搅起风浪,不得安宁。
沉思片刻放下手,唤来了屋外小辛子。
看着进来就一直低埋头的人,下定决心缓缓念着。
“你去库房挑几样东西给合德宫送去,顺便再传几句话给良人。
除夕将至,普天同庆,前朝后宫理应一同面见群臣,位至家宴。”
“望良人休养好身体,调整心态,不要在除夕当天,失信于群臣百姓,方为天下表率。”
他领意后快速退了出去,看着匆忙背影。
知道这些话,对于重病的穆卓一来说,过于严重。
可为了前朝安宁,只能让他快速振作起来。
不然就是自己将要面临起伏跌宕!
等了近半个时辰,小辛子含笑进来。
“陛下,奴婢已经把话一字不漏带给了良人,良人让陛下放心,说绝不会辜负陛下心意。”
“除夕那天一定会亲自出宫,与陛下携手面见群臣,位至夜宴,方不让陛下担忧良人身体。”
听完回禀,总算是松一口气。
看来穆卓一在大事上,还是能担起一二。
除夕这天,终于在宫人们喜庆面上到来。
看着案几上翡翠白玉虾、羊奶山药羹、酥蜜粥等胃口大开,不由多用几口。
“自从陛下有孕以来,胃口就一直不减,可比妾身当初怀那两个孩子轻松多了。”
皇姐今日已从长颐宫出来陪膳。
吃过一口虾仁,随意接话。
“蒋太医不是说了吗,这怀孩子还要看母体个人体质,有些怀孕不适便会大吐。”
“有些甚至浑身都难受,还有就是像自己一样,不仅没太大不适还特有胃口。”
“那是陛下福气好,吃得好睡得香,腹中孩子也知道心疼陛下,怀着她辛苦,不在肚子里闹腾呢。”
看向她调侃着。
“好啊,既然你嫌弃这个孩子文静。
那就等着她落地时,再来闹腾你这个姨母。
到时候只怕皇姐嫌弃都还来不及。”
皇姐不在乎亲昵一笑。
“怎么会,陛下你只管生就是了,妾身只怕还不够闹腾。
接上话头。
“好,等到时候生了,皇姐就把巾儿一块接来宫里住,这样就能无忧帮我带孩子了。”
她扯着帕子,掩嘴笑着。
“好,只要陛下肯生,无论多少妾身都帮陛下带着,就怕陛下生不过来呢!”
脸有一瞬绯红,佯装生气,作势就要去打她手腕。
她一躲,挥挥手笑言。
“妾身可不跟陛下笑闹了,用完妾身还得去给皇祖母,和良人问安。”
高兴点头,略带提醒。
“去吧,眼下众良人,大概都在合德宫请安,陶荆夫人样样都想争尖。”
“皇姐可莫要再给她留脸面,不然就是在一众命妇前,下皇家面子。”
她悟行一礼,带着半解向殿外走去。
感觉还能再进些吃食,等人走后,又坐下慢慢食用。
反正也不急,上午大概没什么事。
母后在前朝,穆卓一在后宫,自己反倒落了个轻松。
午后半解回来,神情略显惊讶。
“奴婢还真是没看出,平日里温婉如长公主殿下。
竟能把陶荆夫人,跟那些以她为首之人,镇得脸都憋青了,还硬是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就连大长公主殿下,对长公主殿下都有些另眼相看。”
皇姐在宫中一向以温婉柔和示人。
能让半解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是下了真功夫。
看着她哦一声。
“出了什么事,能让皇姐发如此大通脾气?”
她撇撇嘴。
“还不是陶荆夫人。”
“女官使领着殿下等人,去长颐宫面见太皇太后娘娘时。
倒还没出什么蛾子,之后又带着殿下,去合德宫给良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