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为首之领着众人规矩请安,叫了起,抬脚向殿内走去。
进殿就见案几上放着空碗,里面还残留着药渣。
一挥手,小辛子忙机灵领着宫女内监们退出去。
一阵关门声后,屋内只剩下几人。
借着烛光,细细打量眼前人。
高殷长相不算出众,五官一般,身上也无特别之处。
可当看见那双眼,却又让人觉得精神饱满。
细看去发现他发丝松散,想来是刚沐完浴出来,还有股皂香味。
他有些不自在,却仍是笔直站着。
“高臻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他从容回话。
“家中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下面还有一位幼弟,正在博鸿学院念书。”
听到读书二字,心中一笑,难怪高太尉那个老头,要把已跟崔家小姐有婚约的他送进宫来。
原来是幼子太小……
高殷与那崔小姐,本该今上半年成婚,却因先帝驾崩婚事耽搁。
几月前,就听瞬华讲过,高太尉退了崔家婚约一事。
此事在京圈,传得沸沸扬扬,崔家大概也能猜到高家退婚,所为何因。
虽抹不开面子,也只能同意退婚。
见把高殷送进宫来,无一人再敢谈论高崔两家退婚一事。
再瞧瞧高殷,他毫无异样,神色自若。
是个沉稳人,好像退婚那件事,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不再多想,进入里阁换上寝衣。
出来后,手直接伸向他。
他没料到这副场景。
神色微诧看来,见无一言,怕不悦,忙将手放入自己手心。
握住他手,向床榻走去,掌心相合,湿润感传来,却不知是谁溢出。
起床时,高殷已站在帐外,移步下榻后,他接过宫女手中朝服,仔细为自己穿上。
他不会梳头,把梳子交给旁边宫女半解,又递来帕巾。
敷完脸,看向他温言。
“时辰还早,多睡会,这里不用你服侍。”
还是将自己送到宫门外上辇后,他才回宫内。
路上半解笑语。
“看着臻良人把陛下侍候妥帖,奴婢们都自愧不如,只能站在一旁躲清闲呢。”
半解是瞬华从司衣监带回云泉宫。
觉得此人机灵,办事妥帖,便将她留在云泉宫伺候。
不由一笑。
“要论妥帖,云泉宫谁还能越过你去,你还不许别人侍候了,那宫里岂不是就你一人能侍候我了。”
小庄子在旁跟着笑。
“陛下说的正是呢,上次奴婢还看见半解姑娘,把陛下放在案几上的一串紫檀手串,对着日头,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奴婢还笑半解姑娘来着,说这手串,没被姑娘给擦化了也要被太阳给晒化了。”
小庄子一说完,皆笑出声。
笑完后,右手下意识转了转左手腕上紫檀,将它褪下。
半解欲要再跟小庄子辩上两句,见褪下手串,一双眼好奇看来。
将手串递给了同样好奇的小庄子。
一抿唇吩咐。
“你现在就将这紫檀手串,送到萧阳宫高臻那里,再去库房找一些精巧之物,一并送过去。”
下午背靠圈椅,手拿针,绣着一朵莲花,在还是定国公主时,就拿起针学起了绣法。
当时皇祖母不赞同,说自己堂堂公主,不必学那些绣线。
不过向她笑言,宫中日子过得平淡,图个乐趣罢了。
两年后真如当初所应付,只是个乐子。
学了两年无甚效果,针脚也不细密,才松手不碰此物。
现在拿出来,不过是一时起了性,看着手中歪扭曲线,竟也没了当时的挫败感……
独想时,小庄子进来通报颉阳公主,带着两个孩子觐见。
将东西放好传人。
她一进来,就像是阳光照入殿内,精神气十足,温暖又有生气,仿佛春天已来临。
看着她拉着两个孩子行完礼,规矩静立。
总感觉她身上那股温煦,能释放出无限暖意,忍不住让人想要靠近她。
缓步上前,看着一大两小。
“姑母今日有空来,可一定要在侄女这多待会,告诉膳房,颉阳公主长留云泉宫。”
“正是得了陛下开口,妾身才携着俩小前来拜见。”
她快速接上话。
半低身看着耀翁主,摸摸她的双丫髻,含笑逗弄。
“耀县主,今年多大了?”
听得此声,颉阳姑母忙纠正。
“陛下,您唤错了,她只是翁……”
直起身子看向她。
“无妨,温煦县主一见就让人喜欢,就当是送给她的见面礼。”
她拉着女儿欣喜行礼:“多谢陛下恩典!”
又一扫旁边男孩:“至于这个孩子…”
她满脸意足。
“陛下,光儿以后有她姐姐庇护,妾身也能安心了!”
知道她是个不贪心的,见好就收。
让瞬华将泽霖传来,带去偏殿跟俩小一道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