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觉得重要,所以安甜才会悲愤自杀而亡。
母后觉得不重要,但若奸污这事,为风家女子所遭遇,母后亦同样不会罢休!
女子不应该被定义,不应该在床笫之私上有羞耻感。
她们可以大大方方拒绝,也可以大大方方提要求。
女子不应该被束缚,有权选择,今晚枕边之人为谁!
女子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喜恶,对于心仪事物,应该努力追求。
对于厌恶之事物,就应该勇于反抗,及时除去抽身离开。”
她愕然抬眼,惊疑不定发问。
“那皇帝的意思是?”
“永春侯世子奸污她人一案,孩儿已有决断,母后只需静候音讯。”
“孩儿该去文书殿处理事务,就先告退。”
文书殿发下两道旨。
一是册封穆卓一须后良人大典,另一道是余下侍正位份。
穆卓一要在侍正前入宫,举行大婚。
唤来小庄子,让他拿着交给司礼监那边,该封后的封后,传旨的传旨。
瞬华从门外端来大补养颜汤。
既补身体,又能保养容颜,喝了小半碗放下汤匙。
宫女端上点心全退下后,看向瞬华。
“手上之事,进展如何?”
瞬华一脸凝色,微摇头。
也不恼,轻语。
“不着急,慢慢来。”
寥寥几句,便又拿起折子凝视。
这日大朝会,穆韦先是对郭欣一事提出异议。
他言,册封郭欣为奉善尊者,有违常理。
当即发问何为常理?
他眼中闪过精光。
“女子应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带头挑唆,使一个完整家庭分崩离析。”
“郭欣心性纯良,胸有大爱,完全担得起奉善尊者四个字。
再者,相夫教子,是相谁的夫?教谁的子?”
“自然是相郭欣之夫,教郭欣之子。”
“可她并没有成婚,又何来相夫教子一说。”
“但女子最终是要成婚,就算现在孤身一人,上头总还有父亲在,理应从父!”
眸中笑意迸出。
“很好,在家从父,嫁人从夫,从子。
那朕现在就派人前去,取郭父项上人头,看她还需要从谁!”
话落,底下一片震惊之色,不亚于那天在凤藻宫母后震惊之度。
良久,一小内监进殿,下跪。
“启禀陛下,郭士朗中在宫门口谨见。”
跟着呈上一封折子。
看后开怀大笑,将折子一掷而下。
“看清楚了,这可是郭父自己的选择,自愿与郭欣断绝父女关系。
朕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谁愿意,自告奋勇给郭欣当爹!”
穆韦捡起一阅,又递给身边人过目。
一群人神色不停来回交换,皆是一脑门官司。
半刻后,宋太常神色不定拱手。
“陛下,不知郭欣此事真假可辨?若是受她等诓骗,这可是欺君之罪。
非同小可,须得派人明查一番,才可下定论,否则难以服众啊!”
“此事乃是腾越长公主亲口所述,自是已察明,众卿毋须担忧此事真假。”
“怕是长公主殿下常年待在府中,不闻外情,耳根子一软,便…”
瞬华看向他,灿若一笑。
“昨日宋大人,宿在小妾房中,枕边风一吹。
出手便在南城,购置一座后上园,大人的耳朵,才真是硬如铜墙铁壁!”
宋太常被揭底,猝不及防老脸一红,面上掩饰不住的尴尬,识趣退到一旁。
乔御史大夫不甘出列。
即便如此,郭…奉善尊者,的确事出有因,就算不成婚,还特传太医前去为她诊治。
那也没必要赐一座府邸,册封尊者,还位同四品,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啊!”
睥睨下方。
“那就从朕开始,开启先例!
若是谁有意见,那此卿家中女眷诰命,朕将全部收回。
不仅如此,德不配位,夫人诰命已无,做丈夫的,也得跟着一同削权,削爵!”
下方再次窃窃私语,半晌后终究无声,继续发话。
“前几日京兆尹递上来的折子,想必众卿皆有所耳闻,朕决定……”
穆韦拱手出声打断。
“陛下,永春侯世子虽有罪,但罪不至死,人也并非世子亲手所杀,还请酌情处理。”
“哦,那穆丞相觉得该如何判决?
“让世子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好好补偿一番女子家人即可。”
“那安甜所受地折磨痛苦,谁又能赔偿?”
“刚刚不是…”
“你所说的,是赔偿安甜家人,只字未提到安甜本人,丞相能代替安甜本人和解、或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