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摇摇头,“暂时没消息,只是说受伤了。”
“那边怎么说?”
伊达航在搜一最近听到了一些不知真假的风声,说是两边的公安可能想合作。
“……应该要准备动手了。”
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人都清楚,时机快要成熟,他们都应该动起来了。
“应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松田阵平做了个深呼吸,“哥会回来的。”
“放心吧,”伊达航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
“对嘛小阵平,打起精神啊!”萩原研二冲着他眨眨眼睛,“不是还要请教我?”
两人这么一闹,松田阵平心情也稍稍好了些,多少能露出个笑来。
不管还要多久,他都会等。因为他知道,月见里不会食言。
在东京的实验室里,月见里也在思念着松田阵平。
那一刀果真在伤到了神经和脊椎,如果不及时治疗,正中神经会完全坏掉,最后失去握拳等功能,差不多就算是废掉了。
“换掉吧。”
月见里看着检查报告,没有表现出难过的神情。
几位实验人员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彼此之间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这项实验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此前也已经在脊椎动物身上实验过,已经有过成功案例。
月见里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受损的C5-C8颈椎,T1胸椎,还有相对脆弱,“或许会在未来某一天受伤”的T7-T8两块胸椎,一并被取出来,换成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起来有点像合金的人造物。
原本是要直接埋进去的,但是朗姆不同意,他极为难得的和实验组产生了一点小矛盾,说什么都要让实验组想想办法让这些人造脊椎改成能够有一部分留在体表,和皮肤相连接的样式。
实验组的人一开始很生气,项目负责人怒气冲冲去找了朗姆质问他,为什么要对他们实验组的项目指手画脚,一个外行根本不明白每一个造物被如何设计都是有他们实验组自己的原因。
朗姆只是冷笑,等着负责人抱怨完,反问他,“如果你手里是一只被最危险的敌人养大的狗,你接手之前它还疑似咬过前主人,你会怎么做?”
负责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这种狗留着干嘛?不得不用也得紧紧拴着,用完就杀……”
他话都快说完了 ,突然意识到不对,收了音扭头去看朗姆。
后者靠在椅子里,低低笑着看他。
“就是这样。”
“……我明白了。”
就算是天天拿活人做实验的负责人,对上朗姆还是不自觉有些恶寒,心中感慨怪不得能当整个情报组的老大呢,和这家伙比起来我简直太善良了。
已经吃了好几天抗排异药物的月见里就在实验室没出过门,从几个助理嘴里得知改动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哦”,然后就又趴下去了。
助理们没从这个疯子脸上看出点自己想要的表情,正失望着呢,只见月见里忽然又撑起了半个身子,努力抬起头,脸上还有一点担忧。
只是这些人还没来得及高兴,月见里就先说话了。
“对恢复期有没有影响?”
他们脸上恶劣的笑才出现了一半,听到这句话有纷纷僵住了,笑意凝固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搞笑。
“……不知道!”
为了挽回一点月见里不明白的颜面,其中一人恶狠狠回应。
这种反应在月见里眼里就是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发疯,大概和以前的基安蒂一个性质——和琴酒那种纯疯子比起来还是要差点——看上去像是大脑发育不全,他看见了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组织可能就是一个大型的残障收留中心,什么弱智都要。
最多也就是再稍稍感慨一下负责人,看来领导都不好当,不管是恶名远扬的琴酒,还是实验组里这些疯狂的研究员,任你能力多大还不是要老老实实被身边手下一堆不省心的队友折磨。
不过……
他趴在病床上,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一些区别,比如在对待白痴手下的时候,琴酒偶尔会出乎意料像是被夺舍了一样的平静,当然不排除是经历太多已经麻木;而这几天和他打交道的研究员,倒是有时候真的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动手敲脑袋。
咋的,一个知道自己能崩人所以一般不动手,一个知道自己不能崩人所以就简单动动手发泄一下?
月见里简直要困惑了,这个组织到底是以怎样的标准和精神在招人?
他忽然很庆幸,被挑中当公安的人不是松田阵平,又有点发愁,任务结束之后降谷零的隔离期会不会不好过?
就在他趴在这里头脑风暴的时间里,一旁的几个助理也在讨论他。
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可是实际上月见里不仅能听见,还能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类似的话,或者说更难听的话月见里已经听过太多,听到麻木,他不觉得这些人简单几句话能再给自己造成什么精神伤害,索性也不去管。
更何况这几天吃的药副作用有些明显,他现在难受着,听听八卦也不失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在实验室里待得太久,还是文献看多了,语言丰富性大大下降,月见里听了会儿,“疯子”“有病”“找死”……翻来覆去都只有这几个词汇,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最后看了几个越说越上头,声音越来越大的助理,彻底趴下去养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