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铁朗】:「嗯~也是平常那样的研磨啦,沉默→小闷→打游戏回血,这流程你懂的。
不过line的通知,他一直有在看喔,应该是非常~在意。」
你盯着那段话,静静地看着。
感觉到有什么微妙的情绪在胸口最深处,缓慢地动了一下。那,你是不是,真的应该去见他一次?
平时绝对不会去想的念头,如今却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
你动了动手指,在聊天框里敲字。
尽可能保持和平常一样的语气与节奏。
「如果不会造成麻烦的话——下周末,我能去一趟东京吗?
我会坐新干线过去,就算只是短暂见个面也好。」
你按下发送,然后抱着膝盖坐下。
……
家政课上,
今天的主题是「做三个便当配菜」。听起来超级简单,实则暗藏杀机。
毕竟,教室里这帮人的料理水平,八成能把便当整成生化武器。
当然你说的这帮人可能特指你本人。
穿着围裙的月岛、山口,还有你,三人正站在料理教室的一角,各自拿着菜刀备料。
「……那根胡萝卜,你不是在削皮吧,是在‘雕刻’吧?」月岛用余光瞥了你砧板上的作品一眼,冷静吐槽。
「欸?」你一脸无辜地回头。明明只是想切点“个性十足”的胡萝卜花,结果被当成搞前卫艺术的。
「别装傻啊,你看看那造型,是哪门子的艺术装置?」
「唔——因为普通切法太无聊了。」
世界太无聊了,为什么不能变得有意思一点呢?当然,其实是在掩盖你根本不会做而已。
「拜托你这种行为请留在家里厨房,谢谢。」月岛无情的否定了你,「这操作……是想报名艺术展吗?」
旁边的山口边笑边停下切黄瓜的动作,像是怕你们两个把家政课吵到变成吐槽大会。
「千代……你不太擅长做菜吗?」
「不是做菜的问题,是生活能力本身的……衰弱。」你理直气壮地宣布失败,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引以为傲的清冷。
衰弱又怎样?至少你有自知之明,这年头自觉可是稀有属性。
月岛的眼神像在看某种已经放弃治疗的生物:「你居然有自觉啊……」
「但……要我当试吃担当我还是可以的。」
月岛鄙视:「你那不就是只会吃吗。」
正当你们一边料理一边吐槽互怼的节奏进行到第二回合时,你突然想起研磨昨天发的消息,「说起来啊。」
「嗯?」
「上周你们跟音驹练习……玩得还开心吗?」
「……哈?」月岛显然没有预料到你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就是……上周末的那场?我们学校对音驹的联合练习赛。」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的?」
「啊,我有个幼驯染在音驹排球部。」
「……你不是说你是普通高中生吗?」
有说过吗?好吧,好像确实说过。
「我是啊,普通高中生也可以有幼驯染吧。」
空气短暂凝滞。
「欸欸,‘幼驯染’是…谁啊?」山口好奇地歪了歪头。
「黑尾铁朗,孤爪研磨。」
听见这两个名字,月岛的眉毛抖了一下,那不是夸张的震惊,也不是那种意外,而是更接近于……恍然大悟?
「你……平常说话真的会用‘幼驯染’这种词?」
「会啊。」你耸耸肩,你是真的会,不是开玩笑。尽管有时也怀疑这词是不是在这个时代变得太羞耻了点。
「……不,等等,你既然知道有合宿,那为什么没来?」
「等我反应过来,合宿已经结束了。」你轻描淡写。
「你这是不看通知痴呆型吧?」
「差不多,也可能是末期。」
月岛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开口,那声音里夹杂了一点你说不清的东西,大概是无奈:「……所以你没去,那两个‘幼驯染’,现在是不是在生气?」
「发了很多消息,然后研磨只回了一个‘嗯’。」你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夸赞:哇,月岛很懂欸。
「百分百是在生气。」
山口小声补了一句:「听起来……真的有点吓人……」
「所以这周末,我要去趟东京。」
月岛萤:「……你这生活节奏,真的难以理解。」
「说到底,你现在才去见他们……也没必要特地道歉吧?对方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了一点。
你听得出他在试图降低这件事的严重性,仿佛只要他这样说了,你就可以不去东京、不去面对、不去修补那些裂缝。
你仰头看着月岛,他那身高一米九的优势总是让你不得不调整姿势,像是无声的压迫。真是的,为什么一个个都长这么高啊……这家伙说不定以后比五条悟还要高呢。
你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像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点站不住脚。你没拆穿他,只是把锅洗干净,轻轻放回架子上,动作安静得几乎听不出声响。
所以月岛萤你到底是在反对,还是在不情愿地担心啊。真麻烦啊,处于青春期的男生。
「再说了,你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特地跑一趟东京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像是在给你讲理,实则一边在压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焦躁感。
「因为我想去。」
「哈?」
你关掉水龙头后故意往靠近月岛萤的方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毕竟你只是甩在围裙上了,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像‘我’而已。」
家政课结束后是清理调理室的时间。
你一边擦桌子,一边陷入“今天洗碗要不要抽签”的思考死循环,结果,月岛突然开口了:
「东京人很多,地铁很复杂,还有奇怪的人。」
你动作微顿了一下,侧眼看向月岛。
月岛低着头摆弄碗盘,没看你,但语气有点别扭,像是把交通指南和情绪混在一块儿搅成一锅……令人怀疑是不是连汤底都不清楚。
「……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可靠吗?」
「也不是说你不可靠……但,说实话,你不觉得你有点……和社会脱节吗?」
他说得挺直白,像是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早就憋在心里的观察。他憋这句话估计不止一天半天,大概从你上次用零钱买好几本漫画不买午餐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你人生观产生了强烈怀疑。
「真的假的……」
「我可不是在夸你。」
你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打算继续争辩。
东京对你来说其实就像老家一样啊。
但你没说出口,没必要说,也没有特别想说的理由。对你来说,那些过去早就沉到心底,能不翻开就不翻开。
「……应该没事的。」
「‘应该’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立刻就接了上来,像是终于抓到了你话里一点不稳的地方,一把揪住不肯放。
「我又不是路痴,也没丢过钱包,也不会跟陌生人走。」你摆出一副小学生自证清白的态度,完全不带羞耻感。
「你这听起来完全就是小学生才会说的话。」
「嗯……差不多。」话题在这里自然结束了。
总之话题就到这里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你感觉月岛萤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嘛,自己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