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工藤新一在父亲书房老照片里见过无数次的乌木发夹,边缘磕碰的缺口都与记忆吻合,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让工藤新一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不可能……”工藤新一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滚烫的青铜雕像,一股剧痛从腰间传来,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1983 年产的欧米茄海马表在男人腕间反光,表盘边缘的刮痕正是他七岁时玩侦探游戏不慎摔出的裂痕。
这个本该坐在洛杉矶书房写作的男人,此刻却年轻得不可思议,眼尾没有一丝皱纹,连说话时下意识用拇指摩挲戒指的习惯都完全相同。
这一切的细节如同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工藤新一的认知上,将他的世界砸得粉碎。
“父亲,怎么可能?”
男人突然逼近半步,月光照亮他风衣领口内侧绣着的“K·K”缩写。“看到培养舱里那些失败品时,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
他吐出的烟圈在火光中幻化成骷髅形状,让工藤新一恍惚,那一瞬间,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看到了魔鬼:“就像现在,你以为冲进火场就能终结一切?”
工藤新一猛地挥拳砸向对方下颌,那拳头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然而,男人却轻易地扣住他的手腕,反手将其反剪到背后,动作干净利落,如同久经沙场的战士。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那颗痣上:“反应速度比预估慢了 0.3 秒,看来 APTX - 4869 的副作用已经开始影响你的神经系统。”
“你到底是谁!”工藤新一屈膝后撞,试图挣脱束缚,却被对方预判般闪开,湿漉漉的额发黏在眼前,遮挡了他的视线,却遮不住他眼中的怒火。
男人指腹擦过他锁骨处的旧伤疤,那是十二岁追踪绑匪时留下的弹痕。当火焰吞噬二楼露台的瞬间,他看清男人虹膜里流转的暗金色——
和琴酒如出一辙的色泽。
想到琴酒,工藤新一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的愤怒。
怒火让工藤新一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燃烧的横梁轰然坠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男人拽着他扑向右侧花坛。
碎石划破脸颊的刺痛让工藤新一清醒过来,他反手揪住对方衣领,嘶吼道:“那张移植同意书上的签名……二十年前你就在这栋别墅里对不对!那些培养舱里的……”
男人的手掌突然覆上他双眼,带着雪茄苦香的体温令人眩晕。“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是真实。”低语声中,工藤新一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滑入衬衫口袋,“等你破解怀表里的密码,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为什么要救你……”
炽热的狂风卷着火龙卷掠过庭院,工藤新一在挣扎中扯开对方衬衫纽扣。男人锁骨下方显露的疤痕让他瞳孔骤缩——
那是他五岁时在夏威夷海滩见过的伤痕,当时父亲说是追踪绑架犯时留下的枪/伤。
“爸……”这个音节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的瞬间,男人身形明显僵住,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燃烧的别墅二层突然发生剧烈爆炸。
气浪掀飞了男人的宽檐帽,工藤新一在漫天火星中看清他后颈处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就像福尔摩斯剪影,这熟悉的胎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最深的记忆之门。
“去找宫野先生留下的磁片。”男人突然将他推向池塘方向,自己却朝着火场走去。燃烧的门框在他身后坍塌,火星点燃了猎装下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迈入火海,“记住,当秒针第三次停在 35 秒时……”
工藤新一疯了一样冲过去,燃烧的横梁却隔开两人。
热浪扭曲的空气中,他看见男人举起右手做出那个父子间特有的暗号手势——拇指与无名指相扣,食指指向星空。这是十二岁生日那晚,父亲教他识别猎户座时的秘密信号。
“不要——!”嘶吼声被爆炸声吞没,别墅主结构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倾颓。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场梦……
……
当消防车的警笛声穿透夜幕时,工藤新一跪在滚烫的灰烬里,双手颤抖地在焦土中挖掘。
终于,他挖出半块烧变形的乌木发夹,那残缺的发夹如同一枚破碎的记忆碎片,承载着无尽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