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和高禄,以及祁同伟被送到了医院。
除了祁同伟的伤需要专业处理之外,祁宇和高禄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之前被打了一个大嘴巴脸还有点肿,医生给抹了点消肿药。
高禄的爸爸妈妈匆匆赶过来,抱着高禄,俩大人一个娃激动的涕泪横流,哭声震天。
祁同伟的手被包的和个粽子一样,和祁宇并排坐在门诊的椅子上,眼神温柔的看着祁宇狼吞虎咽的吃着热腾腾的包子。
梁璐又带来了豆浆和一大包零食,高育良和吴老师也随同梁璐一起来医院探望。
高育良瞅瞅那两个哭的没法看的家长和高禄,再看看一副岁月静好画面的祁同伟父子,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
祁宇很专注的吃着梁璐带来的食物,顺便甜甜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祁同伟和高育良两人走到门外,祁同伟笑呵呵的道:“多谢老师您来看我。”
高育良斜了一眼祁同伟:“我只是来看看小宇,你确定小宇这孩子不用看看心理医生?”
刀疤老刘的尸体照片他看过了,直接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前胸后背全是血,任谁都不敢想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下的手。
正常情况下杀人之后很多人都难以适应,会恶心呕吐,甚至很多天做噩梦,或者自闭什么的。
可祁宇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吃东西吃的蛮香的,这真的正常吗?
难保不是已经心理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只不过暂时没有发作罢了。
里面哭着的那一家人情绪才是正常人情绪。
祁同伟愣了一下,沉默了,他记得自己多年前当缉毒警察时第一次杀人直接吐了,好几天食欲不振,甚至做噩梦。
不过想到儿子年幼时所经历的黑暗,祁同伟倒是觉得祁宇现在的情况很正常。
他记得祁宇曾经和他讲过,当年那个地狱一样的魔窟里,人贩子经常虐待那些孩子,没有价值的直接剁手,或者直接杀了噶腰子取器官。
所以那些如同如在场一般的血腥场面,祁宇从小就见多了。
祁同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不会有事,他很坚强。”
高育良曾经是祁同伟的大学老师,后来在梁群峰的提携下直接进入了仕途,并没有经历过血腥的洗礼,祁同伟明白这一点,也清楚的知道,他的老师从未见过人贩子手上讨生活的孩子过的有多悲惨。
不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祁宇会和普通孩子样脆弱,一样见不得血。
里面,梁璐和吴老师分别坐在祁宇左右两边,满眼的慈爱。
梁璐给祁宇用湿巾擦着嘴,吴老师给祁宇削苹果,时不时微笑着说着什么。
见祁同伟这么肯定,高育良虽然还有些担忧,但也不好说什么,孩子是祁同伟的,又不是他高育良的。
虽然他在官场上比祁同伟高了一些,但在家务事上,他本不该多嘴。
那边高禄哭够了,和他爸妈说了他们被绑架之后发生的事。
高禄的爸妈过来对祁宇道谢,十分感激祁宇在危难之时和高禄不离不弃。
祁同伟他们也是从高禄口中第一次知道祁宇他们被绑之后发生的事的全过程,不得不感慨祁宇这小子个子不高,胆子是真的太大。
从怎么从废旧的工厂里拿到可能过期的硫酸,到通过观察发现废弃的水泥袋上写着三一水泥厂的字样,知道身处何地,再到骗取绑匪信任,让绑匪亲自给警察提供线索,再然后果断跳河逃跑,最后折回去偷枪杀死绑匪。
这些事一环套一环,桩桩件件都体现着祁宇的心思缜密程度和勇敢无畏。
任谁都无法想象一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孩子,能在三个穷凶极恶的绑匪手上翻出这么多浪花。
高禄红着眼说:“祁宇,你去了学校可不许跟人说我哭成这样,不然我就……我就和你绝交一个星期。”
祁宇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说:“你有哭吗?我没看到啊,放心好了,到时候你可以和孟辽他们吹牛,就说我们两个在某个山洞里忽然发现武功秘籍,练成了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大杀四方,把绑匪打的屁滚尿流。”
高禄忍不住笑了,眼角还挂着泪珠。
高禄爸妈也忍不住别过脸偷笑,之前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就连旁边的吴老师和梁璐都被逗得笑道肚子疼。
笑过之后,高禄歪着脑袋一脸的认真:“那个,祁宇,我不太热衷于练那个啥葵花宝典,我这么帅气的小哥,练练降龙十八掌还行。葵花宝典你自己练吧。”
“噗!”高禄他爸直接笑喷了。
门外的祁同伟和高育良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之前的严肃感一扫而空。
高育良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两个孩子状态不错,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