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潘安桐把希莞揽得紧紧的,呼吸着她头发的玉兰香,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这一天,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折磨,可又是最大的恩赐。
和好总是无意间的,两颗原本悄然远离的心,就这样,在寂静的深夜里,再一次靠近了。
这天,潘安桐帮希莞给客人打饭的功夫,他手机响了,接起来是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声音,“安桐,还记得我吗?”
“我是嫣然。”
潘安桐看了眼希莞,“我去接个电话。”
“有什么事?”
对方笑了,“也没什么,早听说你来了梧桐市,就是过几天我生日,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6月1号,圣代路海湾国际饭店。”
“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我等着你。”说完,对面就挂了。
潘安桐给蒋盛楠打过去了一个电话,“潘哥,有事?”
“没什么,刚刚洪嫣然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想旧情复燃啊。”
“六月一号她生日,圣代路海湾。”
“那就去嘛,这可是在圣代路海湾,一般人吃不起这个。”
“啧,跟你说正事呢。”
“去吧去吧,毕竟,你俩有过一段旧情,到时候,记得把嫂子也带过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滚。”
“那你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想问我去不去嘛。”
潘安桐良久没说话,半晌才道,“你觉得呢?”
“要我说,你就大大方方地去,去了反而没什么,不去才说明有问题。”
“而且呀,要带着嫂子一起。”
“滚!”
“潘哥,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毕竟是你的旧情人,带着嫂子去,一来呢,可以避免让嫂子误会,二来呢,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她,你们夫妻两个,恩爱得很,免得她再打你的主意。”
“潘哥,这通电话,可不简单呐,怕不是她想旧情复燃,总之,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潘安桐告诉希莞,说过几天朋友有个宴会,让她提早准备一下,希莞为此特地去商场挑了一件连衣裙,给宴会做准备。
宴会的那天晚上,潘安桐开车带着希莞去了圣代路海湾国际饭店,饭店靠海边,是一座白色的欧洲风格建筑,门口停着很多豪车,外面金色的招牌大字在夜色里极其醒目,屏幕上滚动着字幕:热烈祝贺洪嫣然女士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潘安桐看着这一切,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
宴会在顶层,再往上走,有露天休息区,可以聊天赏海景。
大厅里满是人,西装革履,水晶舞鞋以及宴会礼裙,如果说里面是一个大的花园,那么希莞与潘安桐绝对是最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两人的到来,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包括张潮阳,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的打扮,有点与众不同,以至于那样醒目。
人群中有切切私语的,潘安桐转身就要走,张朝阳端着高脚杯,从人群里缓缓走出来,冲着那道背影,“诶,别走啊。”
希莞看着这张极为熟悉的面容,记忆在一瞬间涌上脑海,心里不自觉哆嗦了一下,是他。
张潮阳冲着人群高声道,“大家继续玩啊,没事没事,我张朝阳一朋友。”
“怎么,好不容易来了,不说句话,就要走啊,好歹也是曾经的弟兄吧,你说呢,潘哥?”
“潘哥”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带着一丝奇怪。
潘安桐已然转身,笑道,“当然不走,毕竟,还没好好叙叙旧呢。”
“当然了,兄弟见面,自然是要好好叙叙旧了。”
说着,他把眼睛转到了希莞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
张潮阳笑了笑,“你老婆啊?”
“和你有关系吗?”
“瞧你这话说的,今天是我的场地,你们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穿成这样来,也不怕别人笑话,这次呀,也就看在曾经是兄弟的份上,我呀,暂且不计较那么多,不然呐,这种丢我面子的事,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说呢,潘哥?”
“毕竟,我也知道,这种地方,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你刚从监狱里出来没多久,你妈呢,又死了,没人接济你,你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风光了,我说的对吗,潘哥?”
“哦,我还听说,现在开始摆摊了,诶,我没听错吧,钱够用吗,不够的话吱个声,我借你,好买个西装穿穿,别像今天这样丢了面子,知道没?”
“说完了吗?”
张潮阳还没说话,潘安桐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衣领,生生地拽到自己的面前,希莞赶紧上前劝着,“潘安桐……”
“有本事,你再说一句试试?”
“潘安桐,再说一百句,也一样。”
“怎么,你还以为,是几年以前呀,大家都听你的,”他啐了一口,“狗屁,实话告诉你吧,无非是仗着你有几张红票子而已,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帝老爷了,潘安桐,醒醒吧,别做梦了,啊?”
“今非昔比了,一个连西装都订制不起的人,还盼着当老大呢。”
“来,往这砸,砸呀,我倒要看看,你是还能拿钱出来抵呀,还是拿命出来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