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死太便宜你了,不如换个点火的人,真是妙哉”,
指腹一拧,妖火登时熄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腕间浮上来的血契。
血契抽着血丝,血丝沿着他的臂膀蔓到额心,瞳仁霎时变得腥红无比,而地上的宋栗安也睁开了腥红的眼,骨碌地转了一圈眸子,定在他腕间的血契上。
“宋姑娘,去将情报收来,顺便搅浑花灯节”,陆致余微笑道。
“好”,宋栗安俯身道,转头便朝屋内走去,在跨过门槛的一刻,眸上的腥红之色渐渐地散去,却依旧是暗哑无焦的模样。
“出来,将王上带回去”,陆致余拾起骨扇一合,立马现出三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抱拳领命道,“是”,便去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谢复生,几人似乎也碍于谢复生平日的威严,手脚麻利的同时也有些许慌乱。
闹出巨大动静的同时,楼下也围满了人,陆致余散漫地俯视了一圈,满不在乎地扇着扇子,阵阵妖风一卷而过,围观的群众愣神了片刻,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嘴里喃喃道,“我怎么在这,我要干什么来着”。
众人一哄而散,始终没有留意到楼上俊雅的紫衣少年,唯有一人,轻晃脑袋,叹了口气,似乎说了什么,却被一截面纱盖着,什么也看不出。
廊道上的陆致余耐心地将翘起的木板修葺好,又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方心满意足地走回屋内。
此时的屋内,已不似初到时那般无拘无束,多着几个比较陌生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低头喝酒吃菜。
“安安,吃这个,和你一同出去的谢公子呢”,宋梨见宋栗安一直沉默不语,脸上挂了些忧色。
陆致余刚进来,便将这话圆了回去,“恰才走了,谢公子让我告知你们一声”。
“走了?都没见他出去”,崔徇礼也发觉不对。
陆致余脚步一顿,心里早已盘算好了如何处理这帮人,没想到在一旁的宋栗安机械地说了句,“他和我说先回去了,你们没看见”。
“安安,你还好吗”,宋梨又夹了些菜放到宋栗安碗里,见她一直不动筷子,有点不正常。
“我们回府”,宋栗安瞅了她一眼,眼底不带任何情绪,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语,竟听出了命令的味道。
不过,宋梨却也没多想,只道外人在,她有点不自在了,便起身将她拉了起来,道,“好,这么晚了,也是时候散了”。
“宋小姐,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和我们多聚聚,还是说我在这,你不习惯了”,许知悦拿起方帕揩了揩嘴角,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崔大公子,宋姐姐要走,你为何也跟着去”。
“与你何干”,崔徇礼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么几个字眼,便伴着宋梨离开了。
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尤其还有她的意中人,雅间不免变得有些冷清了,眸中层层叠叠地绕着怒色,却也没这个心思追上去。
临川美人,她敢称第一,就没人称第二,那个宋梨,无非术法了得,不过好在有那人的帮助,下毒之事,宋家也奈何不了她。
试问这天下男子,哪一个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不过,人都有这么一个共性,凑上来的便宜货往往不值一提,而那些对她无感的,才能彰显她的魅力。
她自然也是,临川哪个男子不钦慕于她,就是那个崔徇礼,还真是让她尝到了挫败的感觉,好在,她就好这一口。
深思恍惚之间,脑海里滤来了恰才的婢女模样,看起来和宋梨有几分相像,况且他们对她的态度,看起来不仅仅是婢女这么简单,
“贺大哥,刚才宋小姐旁边的丫鬟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她”。
“噢,你是说宋姑娘,她前几个月才来”,贺聿萧想了想觉得这宋家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索性便接着道,“一个婢子而已,许小姐为何这般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瞧着有点眼熟”,许知悦道。
“刚刚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倒还有趣得很”,许知悦旁边的书生道。
“姓宋名栗安,小字安安”
“原来叫安安,竟然是她,人和名字一样可爱”,书生道,黑亮的眼睛闪着光,仿佛黑夜里的漫天星辰,浆得白硬的素衣白靴,更加将他衬得纯净无暇。
“何培旻,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许知悦鄙夷地望着他,难怪和贺以苒是兄妹,两人都一个吃里扒外的德行。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