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言调笑:“怎么左牵凰,就被你养得这么没有警惕心?”
左商丘看着那人已经逃走了的旧部,淡然道:“他不是没有警惕心。”
“寻个理由去绝境抑或觉得自己实力天下第一……”
“他们的为人……”左商丘轻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就像左商丘从前只字不提与那人相关的话,但每逢他生日,都会悄悄瞒着所有人去凌仙绝境一样;
哪怕不让任何人告诉左牵凰凌仙绝境一事,他也依旧会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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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商周一路走一路看,神色欢欣又跳跃。
鲛霎领着几人上了二楼的雅座,关上帘,燃上香,给两人各自上了一盏清茶。
见莫轻狂无处安放的手想要偷偷拨弄顾商周杯盏里的水,还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上了一份妖类幼崽爱吃的零食。
莫轻狂瞅了瞅杯盏,又嗅了嗅味道,直勾勾地看着那份零食,星星眼都快冒出来了。
然后被可恶的大人,某个顾商周全部拿走,得意洋洋地在莫轻狂跟前摇了摇零食。
顾商周嗷呜一口全部吃完,在莫轻狂气愤地眼神中心满意足,先前堵在心口的气终于消了下去。
这,就是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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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霎安置好顾商周他们,随意指了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上去准备准备,等到顾商周他们起了疑心,再进去说个书拖延下时间。
急匆匆地离开二楼,去一楼暗房间,果不其然看见里头早已不见了人影,什么重要的消息都没留下不说,还打坏了她一个茶杯。
果然和程非尘两看生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来不及让她多想,暗房背后的小房间内,左牵凰睡着的地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波动。
鲛霎刚想压制下去,脸色一变,急忙退开好几步。
面前的沉木瞬间化作木屑粉尘,飘飘扬扬四散开来,破败大开的暗门之后显露出一个暗红色的人影,随着粉尘的渐渐散去,张狂的背影愈发清晰。
发冠马尾高高束气,分明是一副正道修士的打扮,却彰显着一股独属于魔族的张狂恶劣,连发尾都带着嚣张的红色。
“就凭这扇破门,也想关住我?”
左牵凰冷哼一声,将轻易劈开沉木的大刀甩了个弯,扛在肩头,坠在大刀上的宝石发出声响,气焰嚣张地抬起右腿,踩在滚过来的木块上。
鲛霎没想到左牵凰对这间暗室没有任何反应,她看了眼根本没亮起来的引灵灯,微微皱眉。
……他不是?
那为什么程非尘会指着这人,说左牵凰就是大人?
木头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左牵凰越想越觉得,刚才听见的话绝非幻觉,那一定是顾商周的声音。
他不想在和眼前的女人有太多交流,握住刀柄的手暗暗发力。
“——顾商周,他们在哪?”
他分明刚一进醉茶阁,还没怎么问话,就被迎面打晕,最后一眼看见的便是面前这个鲛妖。
左牵凰自觉全身上下的宝物都交给了顾商周,如果不是为了图财,恐怕眼前这个妖怪图谋的事物比他想得还要贪婪。
鲛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发生了这些变故,但有一项逃不了,她被程非尘那人耍了。
她所求不小,可无关眼前的人,她也无意愿把旁人扯进来,否则——大人一定会责怪她。
她不怕别人的目光,只怕那一个人的失望神情。
既然大人的转世不在此处,那她今晚的布置不过是无用功。
如今最重要的事,还是先把程非尘抓回来问清楚再说。
想清楚了这一点,鲛霎指了个路上去,点名了顾商周他们所在的位置。
左牵凰继续冷哼一声,在收拾鲛霎和上去找顾商周之间,当即选择了把刀藏起来,蹭蹭蹭跑上去投入顾商周的怀抱。
在所有人本想好好聊聊光明正大潜入青楼之后,该怎么救左牵凰的时机中,大门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外啪一声打开。
一道红色的身影扑过来。
左牵凰拉着顾商周加长版的草裙狠狠哭诉了一通!
哭诉间还不忘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其中添油加醋了一番自己和他们的斗智斗勇,再捏造了一下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经历——只字不提他一进来就被不知道谁的人打晕的事实。
顾商周作沉思状。
谢泠风看着左牵凰身后缓缓走进来的鲛霎,暗中握紧了剑:“他们图谋什么?”
鲛霎面对这些小小的敌意丝毫没放在心上,欠身一笑:“是妾身找错了人,让客官无辜遇此一遭,实在……”
听闻了来龙去脉的顾商周沉思完毕,深沉地捶了捶手心:“不图财,我明白了。”
在场的人将目光投向顾商周。
只听见他掷地有声,字正腔圆:“一定是图谋我的外貌!”
什么都不图不可能,所以……一定是为了图色!
毕竟他的美名享誉天下。
他,长得很美!是连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顾商周坐在凳上,拍了拍趴在他膝处的左牵凰肩膀,安慰道:“二弟,受苦了!”
听到二弟这个称呼,左牵凰一激灵,差点把眼睛视线放错了地方。
“这楼的老板一定是为了找到最漂亮的花魁,听闻我的美名,想要引我出来,才让你遭此一难!”
众人哑口无言。
本来混进说书人队伍里凑热闹的柳老头,放下赶来救场的心,哑口无言,顿时忘了自己本来是想来说什么的。
论语出惊人,一向是顾商周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