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但是听说之前拍过的戏改了一些,要再回去补拍一次!”
阿远的心情似乎十分雀跃,程书仪却蹙起了眉。
这种事怎么听上去也不像是寻常剧组会发生的。
一般剧组里最怕的就是转场,很少有转走再转回来的情况。
之前她还和祁歌在一起时,有一次祁歌接了个小配角,造型比较特殊,需要在两个不同的场景中以黑发白发两个造型出场。
拍摄时剧组要求他先染好白发,在室内的拍摄地点拍白发戏,然后洗掉染发剂拍室内黑发戏;之后再染白发转去外景拍白发戏,接着再洗掉拍外景黑发戏。
也就是一共要染两次洗掉两次。
程书仪觉得离谱,问为什么不先把黑发戏全拍完,再染白拍所有的白发戏?
“怎么可能让剧组为了我一个小配角的造型多转一次场?”祁歌叹了口气,“但是我有提出说能不能先拍室内黑发戏,再染发将白发戏全拍完,最后再洗回黑色拍外景,这样更简单些。”
“对啊这不很合理吗?这都不行?”程书仪满脑袋匪夷所思。
“不行啊,”祁歌对她笑,“副导演说了,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哪来那么多要求。”
程书仪一整个无语。
祁歌那会儿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不时滴着水,还跟她开玩笑:“于是我今天白头了两次,连你的那份也算了吧。”
“什么……”程书仪反应了一下,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白两次头,我们就算一起白头了吗?
哪来这么多曲曲折折的肉麻话啊这人!
她上手薅了一把祁歌半湿的头发:“快点去吹干。”
“哎哟你还揪,我感觉今天拍完我头发都少了三分之一!”祁歌控诉说。
“等秃头了给你买顶假发,”程书仪安慰道,“金色大波浪那种。”
祁歌从被风吹乱的发丝缝隙间用眼刀瞪他。
这么想想,确实还没见过祁歌金色大波浪的造型。
程书仪悄悄在心里把这件事列为待办事项之一。
“回来也好,”程书仪敲字回复阿远,“回来了给你弄好吃的。”
“程姐世界宇宙天下第一好!”
程书仪不由失笑。
她转头吩咐保姆阿姨最近研究点养胃的食谱,之后说不定用得上。
“是祁先生吗?”保姆阿姨问,“祁先生最近要过来?”
“啊……也不是,”程书仪想了想又加了句,“不是最近,过段时间吧。”
“好嘞,胃不好是要多养养……”阿姨念叨着去忙了。
程书仪自己平时吃饭以简单方便为主,不太讲究养生菜式。但考虑到祁歌每次过来的状态,还是小心照顾些为好。
就是啊,这人怎么每次过来都病秧秧的,像被虐待了似的。
“阿远,祁歌的公司有虐待他吗?”程书仪问。
阿远:??????????
程书仪于是又问:“所以说他是有自虐倾向?”
这次阿远的正在输入闪了几下,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下轮到程书仪充满疑问了。
……真自虐啊?
她忍不住回想起这次重逢后的种种细节,办公大楼下面祁歌在寒风中瘸着裹紧的外套,咖啡厅里祁歌被烫伤的手臂,晚宴上祁歌仰头喝下去的那杯酒,拍戏时忍不住的咳嗽,额头上的热度,还有拉着威亚被撞到的小腿,毫不在意地沐浴着水沟里的水……
程书仪以为自己这次可以不在意也不心疼,但历历在目的每一瞬,她都记得这样清楚。
……但是自虐倾向还是太过了,应该不会吧,他就是敬业而已……吧?
幸好阿远的下一条消息把她从自我怀疑中救了出来:“我回来了回来了,刚才吓死我了,祁哥中暑了差点晕过去。”
程书仪心里一跳,不自觉地扭头看了眼外面高照的艳阳:“怎么回事,还是没熬住啊?”
阿远直接回了条语音:“对,而且今天有媒体探班和采访,他要一直穿着全套衣服嘛,刚才下来你不知道,脸色惨白……啊我在跟程姐讲啊,为什么不行……”
阿远的声音就断在了这里。
还有精神阻止阿远报信,看来问题不算太大。
下一条消息是祁歌的声音:“我没事,就太热了……缓一缓就好了。”
声音听着还是虚的。
程书仪划出微博转去超话里刷动态。
看到今日出妆的路透视频里祁歌的脸,才感觉稍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