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某公司总裁程总的业余爱好,从观摩某三线演员超话,变成了视奸阿远的微博小号。
阿远前段时间用小号在超话里上蹿下跳,自己主页里又有许多工作相关的吐槽,并不难被认出。
程书仪悄悄关注了她,每天时不时来看看近况。
最近阿远的更新频率变少了许多,但一如既往以吐槽为主。
什么山里才春天就蚊子成灾,拿电蚊拍在外面置景灯周围挥舞一圈就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
什么某个传说中的绝美外景车都开不进去,一脚泥一脚水往里蹚,好在老板嫌她碍事把她留在车里等,上苍祝福老板。
还有什么南方的虫子比北方大三倍,突然落在戏服上吓得某演员原地跳了一米多高。
程书仪看得有点心痒痒,一方面觉得他们挺不容易,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片场才是自己想去参观体验的。
听起来就很新鲜很刺激。
由于祁歌进了山,通讯变得不便,之前每天在超话的几句闲聊就暂停了,群里从早到晚都是些粉丝们表达思念的声音。
程书仪发现自己没办法像那些小粉丝一样,每天哀嚎着将思念宣之于口。
但总归还是被感染了些,有了那么点相似的心境。
这么想着,几天没动静的祁歌好似心有灵犀,忽然发了消息过来,当真拍了好大一只虫。
“听说是这边山区特有的种类,给你看看。”
程书仪翻着白眼回复:“大可不必好吗!”
她有心想问一句祁歌的近况,又有点担心,怕那个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忽然又被摆在面前。
但祁歌下一句已经来了:“今天从山里出来半天,总算有信号了。”
听起来是在为几天都没联系而解释。
程书仪想,既然这么不容易,怎么也得多聊两句吧,于是问了问他在剧组的情况,吃得怎么样。
“别提了。”祁歌又发来照片,是山路上一辆小皮卡的背影。
“?”程书仪提出疑问。
“我的饭,”祁歌解释道,“在外面吃饭没有桌子,放在车后面平台上刚吃两口,我去拿个水,一回头车开走了。”
程书仪点开图片放大,果然在车后面看到一份装在四格塑料盒里的盒饭,拆开的一次性筷子还摆在上面,就这样远去了。
“你们这条件也够简陋的。”程书仪评价说。
“没办法,在山里嘛,你……方便视频吗?”
程书仪没回复,直接点开了视频通话。
通话杂音很大,画面里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头乱发。
几秒钟之后乱发的主人抬起头,才露出祁歌那双明亮的眼睛。
原来刚才他是在整理发型。
然而在他此刻所处的环境中,整理发型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风大得惊人。
“书仪!”祁歌说话要用喊的,“给你看我在哪呢。”
他把镜头翻转过去,给程书仪看他周围的环境。
他们好像在一个类似小县城的地方,街道两边的建筑有高有矮,草木凌乱,电线杆横支斜出的牵起黑色的线条。
祁歌正坐在一个三轮车上,颠簸地前行。
“你这是拍戏需要,还是就这条件啊?”程书仪大为震撼。
祁歌便又把自己的脸切回来,对程书仪笑:“没,今天跟剧组来镇上转一圈,剧组的车在市场那边,我要自己去买点东西,这儿也没个出租车,找了个老乡载我一程。”
这个镇子想必不太大,说话间就到了,他便跟程书仪说下次再聊。
挂了通话后,程书仪想想还是去关心了下阿远,问有没有需要什么东西,自己可以支援一下。
看祁歌刚才的状况,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似乎很需要人道主义救济的样子。
那阿远一个小姑娘在这种地方,岂不是更加凄惨。
阿远很快回复过来,说其实还好,今天跟着祁歌被特批了假,下山看病中。
“看病?他又咋了?”
阿远这次发来语音,说祁歌胃病犯了好些天,药都吃完了实在撑不住,导演给了半天假,跟车来镇里看看买点药。
程书仪二话没说再次给祁歌发了视频过去。
祁歌是用语音接的。
“开视频。”程书仪就三个字儿。
这次镜头打开环境变成了乡镇小诊所,祁歌的笑容也变得心虚了不少。
“怎么生病了不说?”程书仪严厉问他,“严重的话还是得找个医院看看。”
祁歌摇摇头:“老毛病没事,就是错估了这边片场的荒凉程度,药有点带少了。”
“哦,那这里能看吗?有药吗?”程书仪努力打量着屏幕里的周围环境,试图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都有的,就等着拿药了。”祁歌说着,镜头微微晃动了几下,程书仪看出是他走了几步,坐在了墙边的椅子上。
那个椅子是一些医院常用的不锈钢候诊椅,看起来触感又硬又冷,和医院国际部候诊区那种沙发肯定差远了。
祁歌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俯身用手肘撑在膝盖上望着她。
程书仪叹了口气:“疼这么厉害啊。”
祁歌愣了一下,眼圈忽然就红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程书仪会给他这种明明不想报忧,却又忍不住想索求关爱的感觉。
在山里拍戏总是艰苦,为了早点拍完,每天赶戏赶得所有人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拍太晚的时候,还在帐篷凑合过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