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装扮,虽然没有繁复的首饰,但是却更显出几分楚灵别样出尘的气质,穿好一件水青色衣裳,楚灵也不再多言,和桑竹一起前往偏厅去见已经等候多时的人牙子。
在大晋,做牙子生意的人不少,但是这其中又分为好几种,有专门给官宦贵族人家买卖下人丫鬟的,也有专做青楼妓院生意的,自然除了这两者之外,还有一种就是专门做贫苦人家生意。
将那些穷得一清二白人家的子女买回来,再想办法卖个专做官宦生意人家的牙子,一般这些年岁小些的幼童,生得略齐整些的,都是卖去官宦之家做家生子了。
说为何这些牙子不自己直接卖给那些达官显贵之家,自然是因为这些人家中的管事嬷嬷婆子都有自己信任熟悉的人牙子,生意买卖自然也都是寻他们,轻易不会去找外人。
是以其他那些个天南地北的牙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接触到这些官宦之家。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整个金陵城中能和一众世家贵族做生意的牙子,也不过就是那些了。
桑竹今日找回来的,便是京城中有名的牙婆,张妈妈。
张妈妈不同于寻常的牙婆,她手中专做贵族人家妾室之流的买卖,而且只做将人卖进府中的生意,若是有些人家要发卖家中的妾室出去,诸如此类的生意她也是一概不做的,
如此下来,张妈妈的生意做得如此刁钻,但生意却不差,张妈妈所居住的西街,就更是金陵城众多主母手下管事嬷嬷去的最多的地方。
不为着别的,只因为张妈妈手中的女子,各个都是样貌出众,但出身微贱家世清白的,这样的人,自然是官宦之家纳妾的首选。
如此,楚灵坐在偏厅的主位上,看着其貌不扬但是眉眼中透出一股精明能干的张妈妈,笑道:“听闻张妈妈是金陵城里的牙婆的行家,这才让本宫手下的女使去请,若有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楚灵话说得客气,张妈妈又是个极有颜色的,忙不迭站起身又给楚灵行了一礼,“王妃娘娘说得哪里话,老婆子的名字能从娘娘口中说出来,已经是我老婆子莫大的荣幸了,怎敢担得起娘娘如此重话呢,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凡是我老婆子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楚灵笑了笑,端起手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意有所指道,“张妈妈手中做的什么生意,本宫自然也略知晓一二,所以......”
后面的话,楚灵并没有说下去,只抬眸看了一眼张妈妈,只继续饮茶,再不说话。
张妈妈的目光中带着久经人事的精明和了然,闻言只会心一笑,“是是是,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一般刚刚过门儿的夫人贵眷呐,都有这种需求,该选什么样的人,老婆子心里有数。”
这倒是奇了,楚灵心下顿时充满了好奇,不禁开口问道:“都有这种需求,这是怎么说?”
张妈妈毫不尴尬,谄媚向楚灵笑了笑,压低了几分声音道:“这一般新婚,姑娘家成了妇人,若是遇上夫君是些生猛的,虽然闺房乐趣是有了,但姑娘们都身子娇贵,自然受不住太鲁莽不是?”
张妈妈的眼中闪着了然的光,仿佛再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但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能忍得了呢,所以一般刚过门的新妇就会寻些自己能约束的女子去伺候,这也是常事啊。”
一番话,楚灵已经臊了一个大红脸。她自然知道张妈妈口中说得到底是什么事,只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虽然此处没有旁人,但是楚灵还是一下子就烧红了脸。
心中想着这个桑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人精,竟然能将这种事情宣之于口,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立在身侧的桑竹,却见人虽然也有些脸红,但神色却是十分坦然,甚至是含着一抹笑回望着楚灵。
“咳咳......”楚灵一时只觉得十分尴尬,忙端起手边的茶盏喝着,想要掩饰住已经显而易见的尴尬。
她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究竟是从未经人事,就连夫妻间的那档子事,她其实都不算了解得很清楚,这样的虎狼之词,她更是第一次听到。
张妈妈自然是不明白楚灵心中所想的。事实上,像是这样羞羞答答的新妇,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是以此刻,她也只是笑眯眯的看住楚灵继续道:“娘娘的声明,我也是听说过的,您在战场上劳苦功高,身子自然更加娇贵,这其中的心酸,老婆子我啊,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