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眼见女儿如此,想起此前她对九皇叔的种种表现,不由眼含深意:“蔓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九王有心思?”
猛地被人戳中了心事,宁蔓脸上一红,也并不否认,“是,娘,我是堂堂宁远侯府的大小姐,爹爹是御史台首辅,娘亲又是太后的族人,我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九王妃!凭什么,凭什么会轮到那个贱人!她不过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凭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就能占据我的位置吗!”
忙拉住了宁蔓的手坐下,顾氏紧紧盯着宁蔓的眸子,“你疯了,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况且你以为那王府是那么好嫁进去的,那个王妃也是那么好当的么?”
缓了一口气,顾氏继续道,“况且,若九王真是良配,你爹爹岂会不为你做主?”
宁蔓一把反握住顾氏的手,声音低沉了下去,“母亲,难道你不想让女儿做九王妃吗?你看楚灵那个贱人都能在王府中过得这般,就证明九王并非全如外界所言一般,难道母亲觉得女儿还不如楚灵那个贱人吗?”
“自然不是,”顾氏有些担忧的看着宁蔓,“做母亲的,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安顺遂,日后能嫁个如意郎君不受委屈......”
“娘!”宁蔓直接打断了顾氏,“我已经是侯府之女,除了嫁进皇室,其他姻缘都算是下嫁,难道母亲希望女儿嫁给那些寻常世家的公子,从此任由其他贱人踩在我们宁侯府的头上来肆意妄为吗!”
眼见顾氏沉默不语,描画精致的双眉也开始微微蹙起,宁蔓便继续道:
“母亲再想,您多年前就被封为了一品诰命夫人,是众位官眷之首,但是楚灵那个贱人,第一次进府就敢在您的席面上当众给女儿难堪,这岂不是从来都没将您这个一品夫人放在眼里。如今,她又成了王妃,日后还能有我们宁侯府什么位置,难道母亲就愿意自己让出官眷之首的位子,任由她楚灵接替您吗?”
如此,宁蔓每说一句话,顾氏的眉间的距离就更深一寸,直到宁蔓所有的话说完,顾氏也已经成了紧锁眉头,深深沉思的模样了。
沉默了良久,顾氏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而后抬眸去看自己的女儿:“难得蔓儿能有如此志向,你的心思娘知道了,但若是......”
顾氏欲言又止,双眸间的厉色逐渐被慈爱取代:“若是如此,娘只是不放心.......”
然而,早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宁蔓只是冷冷一笑,执着顾氏的手坚定道:“母亲,女儿已经想好了。”
如此,顾氏也便再无忌惮,只附身在宁蔓的耳旁,低声说了些话,宁蔓如此听着,眼中的喜色越来越多,最后母女两人相视一笑,再不言语。
如此,暂且不提。
顾氏母女的心思如何楚灵不知道,她此刻正老老实实的在自己院子里养病。
每日只任由自己在房中睡到自然醒来,因为是在闭门养病,所以也只是简单梳洗一番,就开始用膳。
这几日的膳食都是大夫特意开出方子配的药膳。她此番一次醉酒,竟将以内的虚寒之症一并引发出来,并且来势汹汹。
那日景行离开之后,楚灵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到夜间,周身便开始滚烫起来,整个人也再一次陷入了昏沉中。
这一下,桑竹再不敢耽搁,连忙夤夜请来了大夫,那大夫也不含糊,直接用了银针封住了楚灵体内肆意窜动的真气,然后又开了一个方子。直到将按照方子熬得浓浓的汤药给楚灵服下了,她的高热这才一点点退下来。
如此,大夫府每日前来问诊,叮嘱楚灵好好卧床养病,万不可随意动用体内真气或者是操心太过。
楚灵一向爱惜自己的身子,在仔细看过了药方确定无误之后,也便乖乖听话,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安心待在自己的院中喝药调养。
如此过了十数日之后,楚灵在这样的精心调养之下也逐渐恢复了体力,闲暇之余,楚灵也翻遍了九王府的书房,想要弄清楚那一日在宫里喝的酒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厉害到这种地步。
这一日午后,楚灵用过午饭便往书房去了,一个人关上门后便去翻看王府中珍藏在阁的存档文书。
宫中所用的御酒,定然是有存档记录的,九皇叔作为宗亲,府中也应该有相关的文书。
谁知这一日楚灵还没翻看几本,就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妇人声音在们叫嚷:“是九王妃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