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你父母,你需要履行赡养义务,报警没用。”那个叫高高的小男孩终于说话了。
“那是在妖界。在人界,我和他们没有法定的亲属关系,只要我报警,你们就是私闯民宅,尤其是你。”
他们还不走,不相信迎裕真的会报警。
迎裕把屋里随地摆着的行李箱扔出门,又把阳台上挂着的衣服和卧室里突兀的求平安摆件扔出门。
“你别发疯了。”父母呵斥她。
迎裕动作不停,把高高像小鸡仔一样丢出门:“我现在还没真的疯,你们再逼我,我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都走!”
迎裕父母带着那个小孩匆忙走了,防盗门隔绝他们的骂街声,迎裕失力的靠着门滑坐到地上。
太阳下山,屋里的光也昏暗。到处都是他们的味道,窗户大开,迎裕想让气味尽快散出去,任由风拍打她的心。
她又坐回门口,期间手机屏幕亮了亮,是龙秋秋发来的,说她已经安全到家。
迎裕没回,把手机关机,抱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
周谌亿刚刚结束一场跨国的线上会议,议程很紧张,为了配合时区他已经超负荷了,接通电话,他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完。
“周总,迎小姐没出来,我在这都等两个小时了也没见她出来,电话也打不通。”司机也是迫不得已给周谌亿打电话,“周总,还等吗?最后一趟从沪市来的高铁也到半小时了。”
“电话打不通?”
周谌亿着急点开微信,这才看见迎裕给他发的消息。
“你现在去宾馆问问那对中年夫妻还在不在。”周谌亿着急穿上衣服,大衣绷的他胳膊疼也顾不上。
还有一个司机在家,周谌亿急匆匆让他开往迎裕的小区。
“周总,那对夫妻昨天下午就退房了,小区保安说看见他们昨天还带着一个小孩进来,大概两三个小时前又甩脸子出来了。”
迎裕应该是和她父母撞见了,但他们怎么会一晚上没出来呢。
迎裕电话打不通,但蓝电车在楼下停着。
周谌亿跑上楼梯,看见房屋门口还有些扔着的衣服和日用品,他大力拍门:“迎裕,迎裕?你在吗?”
迎裕听见声音:“周谌亿?”
周谌亿松口气:“是我,开门。”
“哦,你等一下。”
有东西砸在地面的声音,还有迎裕喊疼的声音。
周谌亿心急也不敢催,过了两分钟,门终于打开了。
迎裕还在流眼泪,脸上红一大片,嘴唇也在流血,说不出话。
屋里一片狼藉。
周谌亿心里腾的冒起一股火:“他们打你了!”
迎裕连比带划,手忙脚乱:“唔唔、不、是、是、他们、唔唔……”
“别说了,我都知道。”
“?”
迎裕带着泪水看他,你知道什么了。
“!”
迎裕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鼠尾草的气味紧紧贴着她的额头。他的手揽住她的后背,轻轻拍打她的头发,是安抚性很强的拥抱。
抱的紧,迎裕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本来迎裕是不想哭的,但是周谌亿抱着她还说:没事,我都懂,你不用说。这是他们的错,他们不该随意进你的房子。
他什么都不问就相信她,如果她是坏人呢。
这是她的住所,他们不该没经过她同意就进来。
压倒性的情绪冲击她的心门。迎裕哭了,她闷在他怀里哭了好久,直到把今天下午的情绪都排干净。
他还打着石膏,迎裕不敢动,她平复好心情推了推他:“你怎么穿拖鞋来了?”
“今天一直在开会,我没看见你消息,不是故意不回。”
这个和他穿拖鞋来有什么关系?
周谌亿松开她,转而拉住她的手腕,“走,这太危险了,你和我回去。”
“等等,”迎裕现在反应过来,“你见过我父母了?”
“昨天我来找你看见他们了。”
迎裕心里揪了一下。
就算让所有人知道她都不想让周谌亿看见,这是她最不堪示人的。
周谌亿收紧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没和他们说话,我只是觉得你们关系应该不太好,所以想带你走。”
她确实需要找一个新住处了。
迎裕顿了顿:“我去收拾东西,收拾完就走。”
她打开灯,灯光变成黄色,和他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
灯下还有个摔倒的木头椅子,很明显迎裕刚才在换灯泡。
周谌亿问:“你脸上的伤不是被打的?”
迎裕摇头,正把衣服都收进箱子里:“椅子不稳,我下来的时候摔地上了……脸着地。”
他是因为自己被打了可怜,所以才会帮她。
“你别等我了,我一会儿收拾完自己叫个车,你先回去吧。”
“你打算带着行李翻墙进我家小区?”周谌亿把地上的一个细木块捡起来看着没地方放就装到兜里,“我早说这个小区安保不行,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往里放。按照我的安排,你下午根本不会来这,也不会摔着。”
他本来是给迎裕安排了其他住处,是他刚上大学的时候买的房子,和江久季是一个小区。现在看还是住在自己身边比较保险,谁让他责任心这么重。
迎裕刚收完,周谌亿就拉她离开,剩下的行李有人一会儿会送到他们住的地方。
“走了走了,魏叔做的饭要凉了。”
“你不能吃太多肉。”
“……魏叔做的炒青菜!”
“没有肉吗?我想吃哎。”
“不行,你陪我一起吃素。”
“周谌亿你讲不讲理。”
“讲理的都吃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