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蕖华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脸色不好看,唇紧紧抿着。
四目相对间,隐隐有火气。
正好烧烤摊上有人喊他,见她冷着脸不说话,他扭头就走了。
温蕖华心里发誓,再不跟他说一句话了。
杨钦在县城里做事有口碑,接的活不少,今天有小老板请客,想和他谈合作。
琅城旧车站要重修,这是个大工程,但是要想过去接那边的工程,这边工地最好就辞了。
工地上稳当,但不如旧车站的工程,干一两年下来,就能在琅城立足。
“你跟着我干完车站的工程后,咱俩合作,我专门去接政/府项目,你承包工程,人嘛,总要往高处走的,杨钦,我是真看重你。”
“搞上几年,成家立业,娶媳妇的老婆本就都赚出来了。”小老板知道杨钦现在还是单着的,男人嘛,赚钱的欲/望无非是为了尊严面子,还有老婆孩子。
杨钦听到老婆两个字,随意笑了笑,不当回事。
他举杯,杨钦也举杯和他碰了碰,他心思沉,脸上是看不出来他想什么的。
工地上他也算个小包工头,有自己的装修队,什么活都能接,结算的快。
旧车站当然是好项目,但是得干一两年,压工资,他奶奶吃药住院都需要钱,他考虑的多,只推脱说会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来来去去推杯换盏的两小时就过去了,之间他时不时能看到温蕖华端着糖水送到烧烤摊,她这两天晚上都开始开门营业了。
显然晚上营业生意好,为此她都推迟了睡美容觉的时间。
但由于刚刚那一出,温蕖华过来送餐好几次,看都不看杨钦一眼的。
倒是杨钦喝了酒,克制不住时会从人影中搜寻几次她的身影。
“那我可回去等你好消息了啊。”
送走小老板,杨钦起身,他喝的不算少,酒气不轻。
离开时,正好和温蕖华擦肩而过。
香气飘过来,他下意识回眸追寻。
她显然又认识了新朋友,在客人的热情下,抿唇喝了口人家敬过来的冰啤。
欢声笑语的,与他全然无关。
杨钦眉眼阴晦了下,抬步离开。
温蕖华忙完把店里收拾好时,差不多十一点半了,她拿上包,手电筒,往工地方向走过去。
路灯都熄了,她穿着掐着腰的浅绿旗袍,裙底坠着白边,一双凉鞋,露出来的脚面嫩白如玉。
夜晚风凉,她还披了个白色小罩衫,许是疹子好了不少,她那张脸哪怕在月光下,也格外出挑。
月光都像是在给她一人打光似的,她周身都泛着柔和的光韵。
杨钦就在墙边阴影下看着她似无所觉的走过去,都快十二点了,附近难免有烧烤摊喝醉的客人,她就这么一个人走这条路,为了赚钱,个人安全都不放心上。
杨钦眼底覆上阴翳,在她身后十米远处,慢慢跟着。
等她进了工地大门,再跟到她宿舍楼下。
她住在二楼,顺着楼梯上去,她关上手电筒,二楼的照明灯光洒在她身上,映照她精致的侧脸。
杨钦就站在楼下树影下,看着她拿钥匙开门,关门。
他觉得自己真是发了疯,居然闷不吭声送她回来,俩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其余的,年龄爱好都不知道。
现在倒是知道了,她原来还有未婚夫,她来琅城是寻别的男人的。
他就更应该离远一点,别靠近。
杨钦站了一会儿,走了。
此后,温蕖华忙自己的小生意,杨钦忙着工地,外面的活,各不相干。
倒是陆婶提醒了温蕖华注意安全,陆婶侄子在烧烤摊干活,晚上温蕖华回去路上要是烧烤摊不忙,陆婶就使唤她侄子送一下温蕖华。
温蕖华感激陆婶,给她侄子包了个红包,也算报酬。
日子风平浪静,一切渐上正轨,就是包打听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温蕖华正在工地宿舍收拾东西,她身上疹子早就好了,小楼通风的也差不多了,她再住一晚,明天就搬走。
这宿舍还是杨钦帮她租下来的,按理说她应该感谢他一下,但上次之后她就发誓见到人再也不理他,可没想到,同住在工地宿舍,她却再没见过他。
想来,他应该是嫌她麻烦了,极度不想和她沾边。
温蕖华第一次被人嫌弃,心里多少有点屈辱感。
不过,以后应该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她刚这么想完,准备睡觉,意外就发生了,朱婶大半夜拍门,急声道:“小温,赶紧醒醒。”
她迷迷瞪瞪起来开门,“怎么了婶子。”
朱婶抓着她的手都在晃,“工地上死人了……”
温蕖华睡意一下子就吓没了,脸色一白。
“你不是明儿就要搬走了吗?也别拖了,今晚就走吧,天不亮估计家属就会来闹事,到时候堵着门就不好出去了。”
温蕖华一听,立马扭头回去快速换了身衣服,拿着包先出门,至于她这段时间的生活用品被子晚两天再来拿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