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屋内,洛乔昔与墨倾池相对而坐。
莫名诡异的气氛,洛乔昔深吸一口气,毕竟那奇怪本命,以及墨倾池不正常的性格,反正问题是不可能她身上。
她道:“我怀疑与半月前进你识海解毒有关。”
墨倾池垂下眼睫,看着止血的掌心,没有说话。
洛乔昔硬着头皮继续道:“按理说你未化婴,或许是菩提灯力量让你发生异变,总之若想要了解我们身上异状,我想应该从这方面下手。”
要么你识海本就有问题...她想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说完,洛乔昔看见墨倾池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难得有些怔忪的情绪。
沉默良久,他似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可我并没有觉察有任何异样。”
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的镜子,盯得洛乔昔得莫名有点心虚,很快她又否定,她与墨倾池八字不合,而且这鬼东西又不止单单对他有伤害。
茶水早已凉透,墨倾池看着她,嗓音疏冷道:“事情是因菩提灯所起,谁知不是你的把戏。”
他眼神带着浅淡的戒备,桌上天流剑发出轻颤,因主人的心情而有些躁动。
显然墨倾池还记着两年前下药一事。
洛乔昔唇瓣蠕动,却说不出一字,半响,化作一声叹。
说到底这身体主人前科太多,明明闭关两年时不顺心事就没有,短短半个月她麻烦接踵而来,果然不要与男主产生纠葛是正确的。
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令郁气在胸口膨胀,洛乔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倒霉穿到那时候。
墨倾池见她欲言又止,神色似懊恼,又似内疚,心中愤怒渐缓。他闭了闭眼,沉声道:“这灯究竟从何而来?”
先搞清楚这法器来历,或许能寻得办法。
洛乔昔道:“元隐寺佛僧所赠,但他早已圆寂。”
她也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原剧情中,那名游历的高僧见原身命不久矣,赠予圣器护命,好像是来自元隐寺。而元隐寺乃上三宗之一,身处高岭寒寺,从不接待外人。
墨倾池似乎也想到这点,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沉下。
情绪稍微冷静后,洛乔昔觉得与他置气也解决不了事,目前他们对菩提灯的线索太少了。
院外清风轻抚棠树,从门窗吹进来,微微有些凉意。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见他没反应,洛乔昔以为是在怀疑她的话,于是道:“你若不信我,大可向掌门师叔与药师叔问,你真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瞒过他们吗?”
天流剑颤动终于停下,洛乔昔明白对方听进去。幸亏之后她觉得不对劲,前去找凌无鸠说清楚,做到这一步,她算是仁至义尽了。她又不是原身,菩提灯怎么触发的,她也不知。
....话说有这样的缔结,原身为何还会因执念入魔,要把人炼成傀儡?
洛乔昔看了眼墨倾池,迟疑道:“这契约会让我们其中一人受伤后,在另者身上出现相反伤口,那死亡呢?”
细思极恐啊,墨倾池身为男主,原剧情中好像他暗中一直在找寻仇家,若被人知道这层关系,转而对她性命出手轻而易举。
她也非危言耸听,方才那伤俨然证实她之前揣测。
墨倾池抿紧唇,看向洛乔昔,脑海浮现不久前在乾坤殿,洛乔昔不会知晓方明会刺向哪里,除非两人早已串通,可那时他身体的凝滞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两年前收到一封歉意信,因为不相信她会改过,于是看都没看一剑给绞碎。然而洛乔昔却从那后,宣布闭关结丹。
重见时,少女眼中不像之前透露着阴沉,变得清透起来。本以为在山洞,他中那种毒,她定会乘人之危,可模糊的记忆中,她是想替他守住山洞而要出去剿灭妖物,倒是他,竟然败给了情毒。
然而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见他眸光紧紧凝视,洛乔昔不知他想法,却无意瞥见他掌心又开始流血,于是从灵囊中搜出一瓶药罐递过去,“..算是还你那时候的清心丹,先收拾下伤口吧。”
虽然这么说,可看那深入见骨的掌心,洛乔昔奇怪明明是墨倾池这剑厉害,但从方才手臂一直在渗出血。
她想了下,还是问出口:“方明那一剑伤势怎样?”
墨倾池没有接,道:“无碍。”
“....”骗人。
衣衫下濡湿感,洛乔昔忘记墨倾池忌讳一事,此时她就想脱下外衫,让对方看下她的伤口,以此说出心中猜测。
“啪。”
洛乔昔被突如其来的重砸声吓一跳,原本躺在桌上的天流剑直立,剑尖朝下怼在在圆桌上。而墨倾池脸撇向一边,神色有些古怪。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伤口。”她说。
“穿上。”
墨倾池头也没动起身,冷冷地吐出这两字。
不是...这样如何让他看清伤势,又不是在胸口,至于吗?
她身上至少有四层,之前衣衫染血她换了,无法掰开破损处看。再说之前两人野外共处一室,他还对她动手动脚呢。
“我不脱行了吧。”说着洛乔昔拢回外衫,就在墨倾池僵硬落座时,她直接拿起旁边的剪刀,嘶啦一声,剪去外衫,露出缠绕着血纱的手臂。
对面人早已愣住,而她佯装没发现,将血带解开,露出明显更深些的剑痕。
然而一抬眼,对面的墨倾池面沉如水,好不吓人。
洛乔昔:“??”
清风凉爽,却总吹不开一股郁气。
墨倾池突然生气离开,临走时,眼中却透着几分难掩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