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绣院,连翘说淮阴王世子遣人送来的礼物已经先一步到了侯府,其中还有特意给洛南音带的东西。
洛南音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那些大大小小的礼盒,果然从其中一盒里翻出一封信笺。
她展开信大致扫了一眼,随即冷笑出声。
果然跟上一世一样,是约她私下出来见面的信笺。
苏澈这算盘打得好,知道正大光明进了侯府,不一定有机会和她亲密接触,反而提前遣人送信,约她私下见面,到时候这事传出去,毁了名声,武安侯也不得不妥协。
这信笺里的情谊写得是直白又勾人,看得洛南音是直犯恶心。
“连翘,现在就通知我名下铺子庄子的管事,让他们日常所用的盐全部选购楚王那边贩过来的盐,把淮阴王那边的盐全部换掉。”
连翘瞅了瞅洛南音的脸色,试探道:“小姐,是淮阴王世子送来的礼物不合您心意吗?怎么还生气了。”
“没有,就是看他不顺眼。”
洛南音拿着帕子拭了拭手,随后将帕子丢在那堆礼盒中,悠悠道:
“不过仅我名下的铺子选择楚王那边的盐也没用,楚王和淮阴王同靠一片海,制盐的法子也一样,只要我父亲不站队,这两国就一直不会决出胜负。”
“让父亲站队不太可能,但还有一个法子能让两者所处的形势发生变化,连翘,你知道是什么吗?”
连翘站在旁边一脸面瘫。
洛南音悠悠道:“是技术,更先进的制盐技术。”
“而我刚好知晓这样一位拥有先进技术的制盐人存在,并且他就在我们荆州城内。”
“如果我抢在苏澈之前找到这位制盐人,然后再将这人送给楚王,你说说苏澈他会不会被气死?”
连翘还是一脸面瘫,但心里有些惴惴的,迟疑道:“小,小姐,你最近跟我说的心事有点太多了,奴婢有点害怕……”
洛南音挑眉,“你怕什么?”
连翘道:“人家都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奴婢脑子不好使,您跟奴婢说的,奴婢也听不明白,要不下次您换个人说?”
“晚了。”
洛南音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点心,塞了一个到连翘嘴里,而后才意味不明的笑道:
“我每天让你到城里五芳斋买点心,就是让你在跟细作对暗号呢,你每天买回来的可不仅仅是点心,更是情报,你呀,早就深陷其中,择不出去了。”
连翘正嚼着点心,一口呛在了喉咙里,咳个不停,好不容易顺过气了,立马惊恐道:
“什么细作?什么暗号?奴婢怎么不知道!”
洛南音好以整暇道:“五芳斋是苏澈在我们荆州城设的据点,里面的人是苏澈安插这里的细作。”
“暗号呢就是我让你买的点心名称及数量,而你每日带回来的点心包装纸上,都记录着关于制盐人下落的最新消息。”
这一切都是上一世她嫁给苏澈后才知道的。
幸好五芳斋这个据点只认暗号,不认人。
否则洛南音还真不好钻这个空子,利用苏澈的人脉及眼线,抢他要找的制盐人。
到时候东窗事发,苏澈怕是要被气死。
连翘吓得原地踉跄两步,显然是惊吓过度的模样,脸上已经摆出了痛哭的表情,可眼泪都还没来得及流出来。
洛南音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无语,道:“你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只要你是我洛南音的丫鬟,就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连翘欲哭无泪,“小姐,你还不如不让我知道呢,你这样一说,下次我再去五芳斋的时候,演技肯定不自然,到时候露出马脚了可怎么办。”
洛南音悠悠道:“不怎么办,不过是人头落地而已,下辈子注意点就行了。”
连翘立马捂住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脑袋悬着,脖子也凉飕飕的。
洛南音捏捏连翘的发髻,笑眯眯道:“别害怕,有你小姐我活着的一天,就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竟然都已经蹚浑水了,不如好好干,争取做个不平凡的丫鬟。”
连翘:“……”我谢谢你。
……
因为洛怀虞答应下午教她学骑马,所以洛南音就将上午裴姨的医术课调整得更早了些。
虽然洛南音早就知道裴姨是洛怀虞身边的神医,但为了省去解释自己为什么认识裴姨的麻烦,她一直装作第一次见裴姨,并且在每日的交往中都表现的滴水不漏。
殊不知,守门的小厮在第一日就将洛南音给卖了。
这就导致洛南音的滴水不漏在裴姨眼中成了一种城府深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