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c，这小子还有空往这边看。”唐晁跳完高回来，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接过何序递给他的冰水，“哟，还是冰的，序哥你什么时候又去买了水？”

“刚才。”太阳太大，何序伸手挡在额前，世界蒸腾的热气在他眼前倏地消散，张明意撞进来的眼光转瞬即逝——

他跑得太快，何序莫名想起小时候他们在街口玩，那时候张明意比他小半头，跑起来去却像是一阵旋风，他跟在后面，永远也追不上。

“耶——”

四周爆发出一阵欢呼，400米跑道上还有人在做最后的冲刺。赛道的尽头，张明意半弯着腰在纸上面登记他的名字和班级。

他在最后五十米超过五班的体育生，成为了第一名。上高中后第一次第一名。

“好了。”张明意把笔放下，抓着衣领扇风，汗珠顺着前面的碎发往下滴，他太累了，喉咙发紧，以至于走回二班位置的时候整个腿都在发软。

还站着的唐晁适时地扶他一把：“够猛的啊。”

“凑活吧。”张明意手肘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粗气。

“喝点水。”何序把拧开的水递到他手边，张明意的全身都在冒着热气，不由分说地往他身上扑。

张明意仰头吞掉大半，听见何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跑的很厉害。”

“咳咳——”张明意差点没被水呛到，“也不看看我是谁。”剧烈的冲刺让他的脸红的厉害，此时此刻张明意觉得脸更热了，连着耳朵尖都在发热。

坐在一旁的桃子瞥见，递来一根雪糕：“先敷敷，看你热的。”

雪糕是老冰棍，贴在脸上还没两分钟就已经开始滴水，张明意剥开三下五除二吞进肚子：“桃子，你一会是不是还有项目？”

“没了，女子五十米早跑完了，就剩下个趣味运动了。”

“那要下午了。”张明意从放在一旁的校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往何序身上一倚，“一会去你家吃冰呗。”

顾盈丰每到夏天都会给她们做冰。桃子抓了抓旁边黎采薇的手：“薇薇，你也一起来我家吃冰呗，我爸做冰可厉害了。”

桃子不知道黎采薇和张明意的事情，她们正一人坐一角坐在那张矮桌边。

张明意低着头摆弄手机，桃子不明所以，拉着黎采薇说今天那个穿着短裙跑一千的男生。

“冰来啦，明意你接一下。”顾盈丰托着盘子放下，被点到的张明意把每一碗端给他们，黎采薇说了声谢谢，张明意坐回自己的小板凳：“没事。”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和她对视。

“薇薇你需要啥直接喊桃子拿就行，我去干活了。”现在是中午来吃饭的人多，陶秋月两个人忙得团团转。

除了知晓内情的何序，没有人看出张明意的不自在。

“走了，黎采薇桃子拜拜”张明意冰吃的很快，吃完就低着头玩手机，旁边的何序一撂勺就抓着他要走。

“我们先走了。”何序推开玻璃门往对面走，“走这么早？”

“尴尬啊。”张明意剜他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大概。”两人走到店门口，何序推开门，“下午见。”

“下午见。”

等到正式的比赛全部结束，太阳已经没那么毒辣，各个班休息区稀稀落落，几乎全围到操场上——

趣味运动可比上午的比赛有看头多了。

张明意正懒洋洋地站在两人三足队伍的后面，随着队伍慢吞吞地移动。

“不行，兄弟，我忍不了了。”唐晁突然把手搭在张明意肩上，“估计吃坏肚子了，我得去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