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张明意顺从道。
一场大病回来,怎么感觉他哥,更,爱说话了?
何序没说错,这场大雪下得很大,时间很长,下到槐云一中停了课间操,走读生的晚自习、早自习,下到整个县白茫茫一片,下到让人觉得天漏了个大洞。
整整一个星期,雪终于停了。
又一个星期,积雪全部化掉,温度回升。
何序收拾好书包,在何春暮担忧的目光和一再的嘱咐中返校。
“何序!”何序一踏进教室,王一嗷地一嗓子冲过去,撞得何序整个人往后一撤。
刚上完第一节课昏昏欲睡的班级一下子被王一一嗓子整精神了,齐刷刷地往门口看。
前排的魏来一声口哨:“咱们的天才序哥,终于舍得回来了。”一阵闹哄哄。
趁着混乱,班里好几个女生大大方方又暗戳戳地看他。
门口的人还是老样子,只是瘦了,明明是被学生从进校吐槽到毕业的臃肿的校服袄穿在他身上却出乎意料的好看,暗红色的料子衬得他本来就淡的眼睛更淡,身姿挺拔,抓着书包单肩背着,校服裤子笔直地垂在脚腕上方,光是站在那里,就很养眼。
“你可终于回来了!”王一殷勤地拿着纸巾帮何序擦桌子,“一开始我还帮你把卷子分类放好,结果一周我就放弃了,天杀的,咱们的卷子是真多,一周,就一周,桌洞里全塞满了!”王一夸张地哀嚎。
何序弯腰把桌洞里的卷子抽出来,厚厚的三叠。
王一说的没错,何序思考一秒,果断堆到脚下,把书包塞进桌洞:“谢了。”
“诶呀,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王一帮何序擦完桌子,一个投掷,被团成球的废纸稳稳当当落进好几排外的垃圾桶,得意挑眉,“怎么样?厉害吧,你休息这俩月我可是勤学苦练,你可撵不上我了。”
何序把刚从桌洞里摸出来的写完的卷子随便一团,抬手丢过去:“还行,平分秋色吧。”
“你——”王一哑口无言,他这个看似不爱说话与世无争的高冷好同桌才是呛死人不偿命。
“何序,班主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王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安瑾过来传话。
“嗯。”
高三年级办公室。
“何序,身体好了吗?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班主任孟嘉示意何序坐到小沙发。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让注意休息。”何序答道。
孟嘉坐在一旁看他,除了更瘦了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有些病症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刚和何序妈妈通过的电话让她有点不安。
何序是她最骄傲的学生,成绩好性格好悟性高很聪明,孟嘉开口道:“如果不舒服的话及时来找我哈,我给你开假条,千万别硬撑。”
“我知道,谢谢老师。”何序淡淡道。
这孩子笑少,性子淡,对谁都很有礼貌,说什么做什么都很有分寸,他这个样子,孟嘉反而更担心:“何序,虽然高考很重要,咱们的身体更重要,身体不好干什么都没用,哪有战士上战场是身体不好的呢?”
孟嘉顿了顿,何序正低着头听她讲话,她声音软了些:“所以何序,千万不要勉强,知道吗?”
“我知道的老师,您不用担心。”何序抬眼看向孟嘉,一双眼睛又淡又静。
孟嘉相信他有分寸,她摆了摆手让他去上课:“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上课吧。”
“报告。”他进来的时候物理课已经开始了十分钟。
“何序?”看见来人,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很高兴,“终于回来上课啦?赶紧回去坐好,咱们今天讲昨天的卷子,你没有,先和王一看一份。”
王一把卷子推到两人中间,悄声道:“刚才孟姐叫你干嘛去了?”
“随便问问。”何序眼睛扫到老师正讲的大题上,磁场,和生病前的没太大区别,只是更综合了些,条件隐藏更深。
不算难,晚上多用点时间就能跟上。何序暗暗思忖。
见何序不愿再细说,王一识趣地闭嘴,把注意力放到卷子上。
第一节课,没什么问题。
第二节课,要背书,周围环境有点吵闹,还好,可以忍受。
第三节课,化学,分析工艺流程,太乱,头疼。
第四节,上午自习,写物理卷子,基本没有大变化,很多知识记得不太清晰,重新复习。
……
晚自习,头有点痛,想吐,大概是卷子写多了,可以忍受。
早自习,太吵闹,头痛。
数学课,心脏微痛,要注意。
……
一周后。
临近期末考试,何序刚下晚自习回来,拧开台灯掏出厚厚一摞卷子。
咚咚咚——
何春暮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进来。
何序抬头看一眼又落回到卷子上:“妈妈,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咱们还不睡?”
自噬不在细胞核内进行,选B。
何序勾选出B选项,眼睛移向下一题。
何春暮把牛奶放到书桌上:“小序,我们谈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