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将屋子里无意义的一群人赶出去,半抱着赵宗瑾坐在床上。
一位穿着宽大剪裁、月色长袍的少年将赵宗瑾的衣袖挽起,用几根长针扎入发青的手臂。
溪鹤无比焦急,不知发生了什么。
赵宗瑾突然咳嗽,嘴角涌出鲜血,身体控制不住的晃动,少夫人被她推倒,碰倒床边新摆的插花瓷瓶。
“抱紧。”正在治疗的少年吩咐。
溪鹤跃到床前抱住赵宗瑾,瑾娘眼中白茫茫一片,似乎感知到溪鹤,嘴咬着溪鹤头发,全身颤抖。
“瑾娘,不要怕,是我,不要怕。”溪鹤拍着赵宗瑾的背安慰,焦急地眼泪擦到赵宗瑾脸上。
赵宗瑾难得的恢复点意识,颤抖发声:“疼……疼……”。
正在治疗的少年瞧了一眼溪鹤,发现赵宗瑾只对溪鹤的话有反应,轻声说道:“不停,抱紧她,讲话”。
“瑾娘,不要怕,我在的,你抓住我,你继续咬我,我在的。”溪鹤嘴对着赵宗瑾耳朵,不停地讲话。
“好冷……冷……娘,鹤娘……我好冷……”
赵宗瑾痛苦低语。
过了一会儿,少年大夫瞧着赵宗瑾神态渐舒,摸出一根长针颤抖着手慢慢扎入赵宗瑾额间。
溪鹤感受着怀里人渐渐放松的身体,汗水泪水混着滚下脸颊。
“放床上,”少年大夫低头说道:“没事了。”
旁边一直站着的少夫人帮助溪鹤将赵宗瑾放到床上,又唤丫鬟进来收拾。
溪鹤站在床边盯着瑾娘,她不知发生了什么,瑾娘走前明明说过,只是简单问话,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
“擦……擦擦汗。”溪鹤眼前出现一支极瘦的手拿着手帕。
溪鹤转头,是为瑾娘治疗的大夫,他埋着头,将白布手帕递给溪鹤。
溪鹤赶紧问道:“大夫,瑾娘怎么样了?她这样算好了吗?”
长袍少年低着头,身体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不是……大夫”。
少夫人取过少年手中的手帕,轻轻拭去溪鹤的汗水。
转身说道:“多谢小星使相救,臣妇已待薄礼,还望星使收下”。
星使?溪鹤不知道什么是星使。
“我……我谢……谢夫人”。星使倒是比和溪鹤讲话更紧张,声音越说越小。
溪鹤回头看瑾娘渐渐恢复的脸色,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渐渐放下。
她朝着长袍少年鞠躬,已示谢意,但对方一直埋着头,她便又开口道谢:“多谢星使”。
对方哼哼唧唧,听不清在说什么。
溪鹤又追问:“星使,瑾娘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星使把头埋得更低了,本来就和溪鹤一般高,现在头埋得比溪鹤矮一头。
“房次~。”
溪鹤没听清,干脆把头探到对方头下边:“什么?没听清。”
对方望着溪鹤圆溜溜泛着泪光的眼,脑子抽空,快速答道:“房次卿。”
溪鹤总算听清对方的话,可这也没回答自己的疑问。
这时,门外似乎又来了一群人,房门大开,冷气窜入屋内,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听说大姐受伤了,母亲让我过来看看”。
此人和瑾娘五分相似,穿着浅蓝衣裙,质地极好,头上却无任何首饰,她直接朝着里屋走来。
溪鹤不曾见过此人,不过看年龄长相,此人应该就是瑾娘二伯的女儿,赵家孙二小姐——二姑娘赵宗瑜。
如果此时赵宗瑾醒着,见到赵宗瑜,必然一口血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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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瑜进屋,先向少夫人问安,扫了房间一眼,发现穿着天曜府服饰的房次卿,上前行了个天曜府弟子礼仪,问道:“师兄,怎么在这儿?”
房次卿偷瞄一眼赵宗瑜,发现不认识,又赶紧低头回她的话:“受伤,看病。”
少夫人走到溪鹤身边,将赵宗瑾的床帘放下。
少夫人双手搭到溪鹤的肩上,笑着对赵宗瑜说:“你和天曜府的师兄倒是有的聊,也难得你这么关心瑾娘伤情,亏得星使医术超群,瑾娘才能捡回性命。”
溪鹤看赵宗瑜奇怪,这女孩嘴上说着来看瑾娘,但进来这么久,也没瞧瑾娘一眼,一句话关心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