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盼言而无信,嘴上答应的好好地,然后在陪褚朝阳过完生日后就自杀了。
那是褚朝阳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正月初三,那年冬天特别冷,灰蒙蒙的天上飘着小雪。
褚朝阳订制的结婚戒指也到了,他特意编了个理由出门,美滋滋地打算给他哥看看惊喜。上面用的是他俩喜欢的红钻,带上挺显白的,稍稍装饰一下就显得昂贵。
新年新气象,是徐盼回到他身边的第一个新年嘛,必须得喜庆一点。
半下午天色就暗了下来,家里也没有开灯,褚朝阳叫了好几声都没人理他。没走几步就感觉有种发冷发寒的诡异感,心咚咚直跳,他边打开手机看监控边一层一层的找他哥。
监控里。
明明他出门时徐盼还在床上睡觉,并不理会他的告别拥抱,挥挥手让他别扰人清梦。但他一离开,没多久徐盼就坐起来了,脚步虚浮下床离开去了书房,从某本书里掏出一张纸扔到他俩枕头上。
徐盼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走过去看了看那张纸,笑了下又重新叠好放到褚朝阳那一边的床头柜上。
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褚朝阳当时就打120把徐盼送进监护室了,但奈何失血过多,极为潦草地如愿死了。他至今还记得叠起来的a4纸,是封酝酿许久遗书。
上面的字迹潇洒飘逸,明显是一气呵成的,不知道徐盼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腹稿的。
徐盼在遗书的开头还有闲心讲笑话,问褚朝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接着就是表达他对褚朝阳的感谢和抱歉,说自己配不上朝阳对他这么好,以及道歉自己是个傻逼,朝阳就不该插手管他。
褚朝阳看完后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无语地想要反胃呕吐,就是个没头没尾的潦草笑话。
徐盼自杀了。
在推开浴室门之前,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望着模糊的在浴缸中的影子。褚朝阳还是希望那是个笑话,希望是徐盼跟他开的恶作剧——徐盼很老实,他不会有这种恶趣味。
褚朝阳害怕回忆那个下午,他怕顺着这条线索会揭露出他的错,一切都是他强求的才造成的。而且现在的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徐盼似乎就是喜欢赵晔,喜欢的无以复加。
但褚朝阳不认为自己是不识趣的第三者,去他妈的,惯他狗脾气呢。
要是在早一些时间,兴许就可以扭转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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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去了趟褚振华的公司,和他爸商量了回家的条件,然后就一起去见了抛弃自己的母亲。柏蕊日子过得挺爽,吃饱喝足打老公,没有褚振华打扰的话就会看看书。
褚朝阳局外人似的看热闹。
毕竟柏蕊不是他亲妈,是他妈的私生妹妹,他外公在风流出来的野种。
他对抛弃自己的小姨提不起多少好感,故意选一个大雪天把褚朝阳推出去,摆明就是不想让他活的。后来也是如此,柏蕊只管向他要钱,动辄就拿养育之恩压他,要把褚朝阳断母亲赡养费的消息当作丑闻发出去。
他不在意上一代人的恩怨,只当是花钱消灾了。
至于柏蕊拿不拿得到就另说了。
回去时是褚振华亲自开车,褚朝阳拿了他的润喉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褚朝阳未来的规划。二十八岁的褚朝阳有自己的打算,各种见解都听得他爸洋洋自得,感慨不愧是他的种。
“诶少爷,过几天是咱们集团三十周年典礼,到时候露个面吧。”
褚朝阳咬着糖块,打趣道:“让褚董压一压众,炫耀一下自己有儿子了?”
褚振华越看他越喜欢,哼笑一声:“挺聪明啊,我以为你还得怯场,跟你那个哥一样小家子气呢。”
“还是说随根,龙生龙,凤生凤。”
“你对我哥说话好听点,他也挺不容易的。”褚朝阳降下车窗,他记得褚振华找过徐盼的麻烦,每次他哥提起褚振华都不怎么开心,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褚振华跟听笑话似的,单手操着方向盘,吸了口烟:“我是你爹,我都给过他钱了还想怎么样?穷人都这样。”
褚朝阳没接茬,算是有点头绪了,冷脸斜了他爹一眼:“要不我们把钱还你?”
“不用,人得讲诚信。”
褚振华弹了弹烟灰,眼底满是不认可:“之前背调里都写得差不多了,他妈得癌症死了,他爸喝酒赌博嫖.娼,光是牢子都蹲了好几次。”
“要是正经人家的小孩你怎么都无所谓,不至于学坏。”
“但你看他那个出身,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放心你和他继续待着。高二的时候,才十六岁就不好好读书了,跑出去打工,钱一到手就跑了——这就不是个愿意好好生活的小孩,我不可能放心的。”
褚朝阳将口中的糖咔嚓咬碎,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道:“我和他一个家长大的,你怎么看我?”
褚振华被他不高兴的样子逗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你爸我基因优良,所以你是块金子,到哪都能发光。”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褚朝阳冷笑一声。
“他妈是不得已才和徐建军结婚的,辍学是因为他要供我读书,换地方打工时因为徐建军总是上人家店里闹着要工资。我哥他比谁都想安稳过日子,这些你怎么没背调出来?”
褚振华没有说话。
“谁没事儿把自己的过往扒开给人看,况且你会可怜卖惨博同情的人?”
徐盼也不笨,清楚解释了也没用,一开始就不怎么想和褚振华有牵扯。偏见这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哪怕他把嘴皮子说烂,褚振华都未必正眼瞧徐盼一次,反而更有可能瞧不起他。
车窗外的街景缓慢变换,周末的行人优哉游哉合家团聚,一片温馨祥和。
褚朝阳不是当年的混小子,这一次不打算和他爸闹得太僵,闹得太僵他爸又得找徐盼的事儿。当时找他哥的时候,酒楼里的管事儿就说有人指名道姓要找徐盼的茬,跟老板说了会儿话就把他哥辞退了。
仔细想想也就是褚振华能干出这事儿,拿他没办法就逮着徐盼撒气,反正欺负没妈的孩子也没人管。
“你别刻意为难我哥,咱爷俩的事儿没必要扯着他,没他就没我。”
“哈哈哈行,你还挺像个男人啊,。”
褚振华原来想着朝阳是个街溜子小混混,结果学习成绩挺好的,说话办事也大方从容,并没有那种陡然而富的没出息劲儿。特别是聊过几次天,一次比一次让他惊喜,尤其是关于未来市场的见解,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从兜里又抓了把咖啡糖,递给朝阳:“少爷再来点。”
褚朝阳不想再继续关于徐盼的话题了,追问道:“都有谁?xx科技公司呢,楚瑾来不来。”
“你还听过他?”褚振华讶异地斜他一眼,“那小子比他爸出息,手段不拖泥带水,刚上来就在他们公司搞改革了,这两年成效都不错。”
褚朝阳嗯了声:“偶然在财经报上听到过他的名字,一路水涨船高——他有个弟弟来着吧。”
“楚瑜啊……”
褚振华皱了皱眉,“听说是早就回国了,你离他远点,他也不是什么正经孩子。长得和你那个哥挺像的。这次楚瑾来也得带着他,他就这一个弟弟,还是个不务正业搞艺术的。”
“也不一定,没和他接触过怎么知道他具体什么样。”褚朝阳思绪飘远。
圈子就能么大,你认识的,我认识的,聚在一起就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据他所知,楚瑜并不是个纯0,反而是他妈的0.5偏1,被他哥断供后不得已才勾搭赵晔的。
那如果有别的捞钱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