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妖竟然早前就朝生人动过手了。
“灭魂散,可消人魂魄,魂魄消除,生息却在,自然可以瞒天过海。”
“那你是如何察觉的?”
“灭魂散是九尾狐心头血所制,以此炼化的傀儡会带一股异香,你可去闻一闻那汤碗。”
那碗如今正被崔父端在手里仔细观瞧,银针在药汁里探了探,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放下汤碗,捏着胡子,眉心紧锁,看得其余众人一阵心惊胆战。
青浣悄悄捏起碗,凑到面前,一股异香传入鼻腔,直入肺腑,香气幽微,却清雅无比,一闻便知不是寻常香料所致。
容危见多识广,青浣信他。
“且看她有何动作。”容危仍然以不变应万变,青浣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敬佩,容危这人,任何时候都如此不骄不躁。
谢尧这种情况,普通大夫,瞧不出什么的,崔父背上药箱,摇摇头,谢母一看他的姿态,以为儿子没救了,耍贱哀号起来。
我的儿,夹杂着呜咽,眨眼的工夫,屋内一片鬼哭狼嚎,只有秦芸和青浣看着还镇定些。
秦芸拿帕子点了点眼角,朝着崔父问道:“大夫,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
崔父颇有些为难,像是不知如何开口,在秦芸的一再追问下,才犹豫开口:“公子症状只是饮酒过量,并无大碍,只不过为何吐血,这……恕老夫学艺不精,实在看不出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快步走了,背影都带着一股羞愧。
青浣看他出了院门,缓缓吐出一口气,悬了三尺高的心落了定。
知道崔父再次出现过,那调查起他的踪迹就方便多了。
眼下还是秦芸要紧。
谢母听到大夫匆匆丢下的话,一口气卡在胸前,不上不下,看看容危、又看看秦芸,一时没了主意。
容危自然不会现在就醒来宽她的心。
她哆哆嗦嗦地吩咐众人:“再去城中请大夫,将这几日给老太爷看过诊的大夫全请过来,看看我的尧儿到底怎么了。”
一院人哗啦啦少了一半,谢父快步而来,与院中众人大眼瞪小眼。
谢母一看丈夫来了,又忍不住啜泣来,谢父拍了拍她的肩,朝青浣问道:“怎么回事?”
青浣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这次大家总算察觉到不对劲,“蓁儿是尧儿亲妹妹,没理由要害他,莫非你们这院中混入了贼人?”
女眷们大多是过惯安稳日子的,谢府这一番话吓得她们花容失色,其中谢母是真的,青浣是装的,而秦芸拿着帕子掩着自己的神情。
不多时,又有人前来,这一次却不是个大夫,来人腰间挂着一个古拙的玄铁令牌,上头的金漆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紫极阁弟子。
等这人走近了,青浣发现这竟是个熟人。
当日紫极阁外声讨容危不合规的正是此人,青浣有一瞬间的疑问,这毒真的是这狐妖下的吗?
“静观其变。”熟人出现,容危未展现半分惊愕,依旧装死。
紫极阁在世人心中分量极大,对内眼高于顶的谢父看见他,起身快步相迎:“哈哈哈,白松真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那名叫白松的弟子朝他抱拳回礼:“国师测到今日谢府中有异,特遣我前来查看。”
“多谢国师!”谢父遥遥一拜,转而对白松说道:“实不相瞒,我儿突然吐血昏迷,刚请了大夫瞧了一番,却说并无异样,还劳烦真人,替我儿看上一看。”
白松点点头,坐到床榻边,朝容危伸出了手。
“他会不会发现你!”青浣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这白松表明了是国师的心腹,容危是国师的徒弟,那这白松对他的气息定是熟悉的。
“无妨!”
白松的手指探上容危的经脉,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众人的心也被一下子吊上了半空,谢母紧紧攥着帕子,抵在唇边,堵住咬紧的牙关。
只见白松猛地抽回手,脸色难看地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谢尧”说着:“灭魂散,他竟然中了灭魂散。”
谢府谢母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听名字却也猜到一二,顾不上礼数,谢父凑到白松面前,问道:“真人可有法子解?”
犹豫半晌,白松点了点头。
青浣有些惊奇:“你们阁中真是藏龙卧虎啊,九尾狐心头血所制之毒都能解。”
“不能。”
“什么?”没想到他会否认,青浣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毒,阁中无法解。”
那这白松……
这就要摊牌了吗,青浣心中暗笑,这些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呢。
青浣抱臂隐在旁边,十分好奇白松接下来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