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光远心领神会,必要时刻到了,下跪拜唱:“恭送太宗陛下。”
“啊?”
崔光远如何与崔乾佑说,李世民不关心,他要的不过就是让崔乾佑知道他是李世民这件事。
至于这件事会有怎么样的发展,那不重要。
李世民有更重要的事情。
“殿下,魏征自那日被您关在秦王府起就没吃过饭。”秦王府某位管着魏征的下人回禀道。
“是不是饭菜不和他胃口。”李世民边换衣服便道。
“属下不知。”
“韦景明去过了没有?”李世民口中的韦景明,是前些时候在大殿上自荐去做说客的那位礼部侍郎。
“韦侍郎已经去过了,只是听说他被打出来了。”
“打出来了?”李世民诧异,“魏征打的?”
“是,确实是魏大人打的。”那位下人汗颜。那日,他看到魏大人将各式各样的东西往韦侍郎身上招呼,那是毫不留情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朝臣如此仪态。
“除了这些,他还做了什么?”
“他问属下要了笔墨纸砚。”
“哦?有意思。去,把他请过来。”李世民好奇极了。
房玄龄正在一旁处理着公务。
自天宝贞观联合中枢(这是天宝那群人叫的,秦王府人其实并不适应这个年号)成立以来,众人商量了一下,总觉得在太极宫办公不太好。
于是天宝弘义宫,也是武德秦王府,就变成了众臣常驻办公地。
天宝的朝臣们可能是有事才来,但是原秦王府众人,都快住在这里了。
此时房玄龄在此也不算是特别刻意。
不过他听到李世民要见魏征,还是说道:“魏征那头老倔驴不好处理。如今诸事繁杂,危重急事堆得秦王府都放不下了。魏征的事,殿下还是容后再议吧。”
“不,我今天就要见他。”李世民倒要见见这位百官口中的贤臣,秦王府属臣口中的倔驴,究竟能倔成什么样。
片刻过后,魏征是被绑过来的。
“谁让你们绑魏大人的,快解开。”李世民见到魏征的样子,对着手下人大发雷霆。
手下人汗颜,立刻将魏征给松了绑。
任谁被绑这么一下都难受,魏征此刻当然不爽极了。
他也不给李世民行礼,直接往地板上一坐,一副随你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你这样子是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朝臣的仪态了?”李世民不禁好笑,这魏征怎么这么这般孩子气。
“罪臣不敢,罪臣是秦王殿下您的阶下囚了,朝不保夕,说不定明天就死了,这朝臣仪态不提也罢。”魏征摇头晃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李世民拿起书卷,问道:“你倒是有个性,只是我有一问。曾子曾曰:‘为人谋而不忠乎?’你既然忠于太子,这几日,为何不撞墙自尽啊?”
见李世民认真起来,说到儒学经典,魏征也从地板上跳起来,坐正做出对策的样子,道:“殿下既然提到曾子,臣倒是有话想说。曾子之师孔子,孔子周游列国,以图实现理想,未尝忠于某君。按殿下的道理来说,孔子之行岂非不忠?”
“然忠有不同,忠可忠于君王,也可忠于社稷。齐国管仲曾说:‘臣子当忠于社稷高于终于君王’,臣深以为然。”
李世民失笑:“你的意思是,你是个忠于社稷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