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冰凉的触感在温热的额头绽放，肖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眼眶有点湿润，深色的皮肤遮住发红的眼尾。

小钟毓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了，但是错误地判断了其中的意思，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肖毅不开心。细软的指尖一颤，想要将小手收回去。

肖毅宽厚温热的手掌将他往回缩的小手紧紧包裹着，用自己的体温捂暖他的冰凉。他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太凶了，吓到小钟毓了。调整脸上的肌肉，扬起一个极尽温柔的笑容，与他平视，嗓音温和可亲：“我叫乔昉，你叫什么？”

小钟毓疑惑地眨着大眼睛，他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可是刚刚指尖的温度不烫啊，不放心地再次伸出空着的左手，手背放到他的额头上，是不烫啊。

下一秒，他的这只手也被肖毅的大手包裹住了。但是看着肖毅如此认真的神气，还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我叫001。”

软糯悦耳的童音说出来的却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代号，肖毅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住，眼中满是心疼，摇摇头，再次温柔地问道：“不，这不是你的名字。”

这次他真的把小钟毓给问傻了，他不叫001又能叫什么。从他有记忆开始，研究所所有的人都是叫他001，001的称呼他。所以001不是他的名字，那他的名字又是什么呢？年幼的他眼神中满是迷茫。

可是看着肖毅的坚定不移的表情，他努力的思考，他还有什么名字，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两个字，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我叫钟毓，钟灵毓秀的钟毓。”

如出一辙的自我介绍，眼前幼年时期的钟毓与当时来找他做疏导的钟毓相融合了，肖毅这次可以确认钟毓的意识就藏在这幼小的躯体里。

“很好听的名字。”肖毅的回答也一如当初，既然不断地追问钟毓，可以刺激年幼的钟毓让他记起以往的记忆，那肖毅就按着这个方法继续做：“钟毓，你可以和我讲讲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他想要通过这个办法让躲藏在这个记忆里的钟毓想起更多，从而唤醒他。

小钟毓又疑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两个字，但是内心却又莫名确定钟毓是他的名字。难道他真的遗失了什么记忆，又努力地想啊想。

好像有什么片段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小钟毓皱褶细细浅浅的眉，断断续续地说：“因为......这是因为他们......他们想要创造出能够压制最好是彻底消灭暗城的武器，所以......我......我被创造出来了......”

剧烈的疼痛在脑中炸开，小钟毓面部都扭曲了，用力地抽出将将被肖毅捂热的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瘦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后背的脊椎骨清晰可见，不断地颤抖着，这一段记忆是他不想回忆的。

肖毅不知道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虽然他现在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是有精神力的，只是被这个记忆空间限制住，不能使用罢了。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空气中炸开的精神力，房内微微震动的物品就是证明。

人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言语的安慰是最无用的，一不小心说错还会刺激到对方。现在能够做到是，将小小的他紧紧抱住，给他创造安全的空间，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小钟毓被肖毅高大的躯体包围着，四周变暗，鼻尖萦绕着柠檬为洗衣粉的香气。就这样，安静地被肖毅坚实的双臂环绕着，他的身体不再颤抖，那些不好的画面再次掩藏在记忆的深处。他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忘掉了看到的所有。

因为这巨大的精神冲击，房间四角的摄像头永久的沉入安眠之中。

与此同时的控制中心，赵研究员手上拿着打开的文件夹，看着电脑，现在的巨大的屏幕上放着钟毓房间的画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直播着房间进行的所有。

肖毅进入房间时摄像头还是正常的，忠诚的向他的所有者播放着一切。只是等到肖毅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半跪在钟毓面前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摄像头传来的声音开始带有电流声，接着断断续续，最后彻底听不见了。

接着清晰的画面开始出现雪花，他只能模糊地看到钟毓把手缩回去，整块巨大的屏幕彻底黑了。重启，也没有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