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同胞兄妹呢。
楚越笑了下,展开双臂,“怎么样,我像女子吧。”
她一开口,队友立刻从声音判断出来,“还真是立春,我还以为是他家人呢。”
“像。”队友眨了眨眼睛,问楚越道:“立春,你怎么装成女子了?还有模有样的。”
楚越见对方被自己绕进去,哈哈大笑,队友摸着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震惊道:“不是!你真是女的啊。”
同行一年半载,不知她楚.木兰.越是女郎。
楚越笑的很大声,“哈哈哈哈哈。”
孟守见士卒没有蹴鞠,围在一起,上前查看,在见到嬴华后,立刻行礼,“公子。”
士卒见状,也纷纷行礼,“公子。”
孟守抬头,惊愕的目光扫过女装楚越,又迅速垂下,楚越看了孟守一眼,环视周围,没见到魏冉与白起,于是问道:
“魏冉和白起去哪儿了?”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孟守道:“他们去河边洗衣服了。”
楚越取了自己带来的两把剑,让嬴荡帮她拿着,“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人,和他道别。”
“什么人?”嬴华很好奇。
楚越想了想,“两个帮了我很多的人。”
泾水清澈,洋洋而过,楚越沿着河而下,河边都是趁着天气好洗衣服的秦军士兵,走了一段距离,她才远远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魏冉站在河边,将一块块石子往水面打去,石子蜻蜓般接连掠过湖面,他得意一笑,用炫耀的口吻对身边白起道:“看到没!”
白起抬头,盯着魏冉的眼睛,魏冉被白起这么一看,眼中骄傲慢慢消失,他不情不愿上前,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河边那堆衣服上砸。
“魏冉,白起。”楚越朝他们挥手,声音惊动沿岸秦军,众人纷纷朝他们望来。
这里是秦军的大营,平时不会有外人进来,忽然出现个女子,自然令人意外。
两人回首,见是楚越,也感到意外,那日楚越被使者传走后,便没有再回来,他们都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谁料她不仅回来了,还身着女装,两人见此,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些许震惊。
知道她是女子,和真的恢复身份,还是有点差距。
见面前两人吃惊,楚越瞪大眼睛,不免困惑,他们两个是失忆了吗?怎么这副表情。
短暂僵持后,魏冉率先行礼,“司巫。”
白起也随着魏冉行礼,“司巫。”
“你们俩还挺客套。”楚越笑了下,双手背在身后,“既然如此,那本司巫就却之不恭,受你们这一礼。”
楚越笑着低头看向魏冉,视线相对,他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楚越又看向白起,白起见状,微微一笑。
一时严肃,很快所剩无几。
见魏冉方才在漂石,楚越捡起快石头,“我也试试。”
楚越水上漂石的功夫,还是魏冉教她的。
军中无聊,少年野性难驯,魏冉带着她和白起、孟守摘柿子、抓兔子、打漂石,几人之中,他最年长,弱冠之年,也最全能。
会做弹弓,能将柿子毫发无伤从枝头打落。制作的陷阱很隐蔽,总能抓到猎物,成功率比白起还高。
他还会绣花,这是白起都不会的。
楚越的石头飞出去,仅仅点了几下便沉入河中,魏冉也不洗衣服了,在地上翻了翻,递给楚越一块薄石,楚越用力朝河中丢去,飞石几次击打水面,沉没在最中央。
她得意看向魏冉,魏冉鼓掌夸道:“好,不愧是司巫啊,就是聪明。”
换了个马甲,她俨然楚傲天。
若是放在之前,她手中漂石只飞出这么点距离,魏冉不仅会讥讽她笨,还会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石片,非要给她示范。
末了,还不忘在她面前炫耀一番,再拉踩她一番。
前据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楚越扔了两块,魏冉夸赞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对楚越道:“司巫,我给你示范一个。”
“楚越,你是要回去了吗?”一旁闷头洗衣的白起忽然问道。
“是,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大王命我随王后、荡公子返回咸阳。”
提起回咸阳,楚越心中压抑的情绪,渐渐清晰起来,她看着眼前的魏冉与白起,不舍之情萦绕。
除开打仗和干活儿,这里还是有很多乐趣的。
离开了这些朋友,回到王宫,还有谁每天陪她这么开心,总不能是嬴华吧。
她正怅惘,忽然听见阵歌声,是白起,他望着泾河之水,一阵浅浅的调子,被他轻哼出来。
魏冉诧异看了白起一眼,走上前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震惊盯着他的眼睛,白起被推,也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唱了下去。魏冉回头,看了楚越一眼,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恍然大悟,又并不意外,在预料之中的笑。
百里不同音,楚越听不懂白起在唱什么,但见两人奇怪的神色,她还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是什么?”楚越望向白起。
这么一问,白起还有些躲闪的目光,全落到了她身上,他注视着楚越的眼睛,歌声愈发温柔。
虽然听不懂,但看白起神情,楚越也猜到他唱的是什么歌——
情歌。
毕竟他和魏冉唱战歌时,可从没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彼此。
楚越想了想,问白起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