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季想在与母亲和徐寅的例行通话中,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收到了一条七位数高定裙子的事情——讲了许久电话后,季菱先去洗漱休息,季想独留了徐寅和他讲“one more thing”。
好奇怪,这种事情她不敢和母亲说,却敢找徐寅讲。
“我没有想收那条裙子。”季想为自己解释道。“根本拦不住他们!现在据说已经把那裙子送去工坊改尺寸了。”
“没关系,不用担心。”徐寅安抚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下午他就已经从宋书瑶那里得知了这件事。当时宋书瑶幸灾乐祸又格外感慨地催他:“老登赶紧爆金币!你瞅瞅,你看看,自己不给女儿花钱,有的是别的男人想给你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女儿花钱。”
胡说!什么叫他不爆金币?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女儿花!只是之前一直没什么机会!
还有那个叫虞正青的年轻人……他有印象,是想想好朋友的哥哥,也是德泰继承人的好朋友。总而言之,也是一位继承者。
一个讨人厌的继承者,钱多得没地方花了?怎么这么没有分寸感!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看着徐寅有些阴沉的脸色,季想越发的不安。“徐叔叔,您可以先和工坊的人说,不要改尺寸吗?”
“改就改了!”徐寅豪气干云地拍板,一丁点都见不得女儿此时忐忑的表情。“这个钱我付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么贵的裙子!我怎么能穿呢?”被徐寅的大方吓到,季想连连摆手。“我甚至都还没有成年呢!我妈知道了非收拾我不可!”
“一条裙子罢了,你怎么就不能穿?”徐寅不赞同地看着女儿。“你竞赛拿了金奖,我还没有给你奖励。这条裙子就是你该得的!”说着又拿季菱来堵季想即将出口的拒绝。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价格不给你妈妈知道就好了。你妈妈马上洗好出来了,想想,你不会想要你妈妈知道你私底下和我说这件事吧?”
定什么定!这是奖不奖励的问题吗?而且她数竞的时候是在去年,哪有这么追着给人发奖励的!竟然还把她妈妈拉出来无赖似的堵她!
不仅是为了这条裙子心力交瘁,还有虞正青的破产问题也让季想寝食难安。
“安啦安啦!”陈舜瑜安抚道。“他银行卡里确实是暂时没什么票子了,但是他还有房子和车子,大不了卖房卖车,怎么都能活。你担心他属实是杞人忧天。”
季想:“……”
“而且,我觉得这次这个机会也挺不错的。”陈舜瑜又接着道。
季想好奇,什么机会?
“就是,让他回家的机会啊!”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陈舜瑜不想动,就带着季想跑到图书馆前的大台阶上晒太阳。“我昨天不是和你有讲到,他当初放弃藤校offer来吉安上学,是为了带我嘛。”
季想点点头,为此虞正青还被大小姐看不起了。
陈舜瑜低头对手指。“我以前,嗯是我小时候!我小时候身体素质不是很好生病很多,我爸妈工作性质又比较特殊,反正都不太顾得上我,就算请了阿姨来也只能照顾我吃喝。我哥就放弃了好几封藤校offer,主动来照顾我。”
她看起来相当难过。
“里头还有耶鲁的offer诶!”陈舜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直拍大腿。
“我知道他一直想去的,然后就为了我直接放弃了。咱们学校国际部的好些呆瓜们你也知道,成绩好不容易搞上去了还得天天想方设法到处刷活动。也不是说他现在上的A大不好,但就是,你知道的,他们那个圈子,确定要接班的基本上人均藤校斯坦福牛剑……成绩够不上也能买进去。我哥一个A大的,就,很奇怪!”
“总之他现在没事了也不和他那个圈子里的人玩。除了循禹哥和他关系好,他一天天的就只找我们这些小孩玩……所以,虽然梅棠大姐头说话很难听,但我觉得,她其实也没有说错。”
“我就是耽误了她,季想。”陈舜瑜缩成小小一团靠在季想怀里,脸死死压在季想胸前,声音嗡嗡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陈舜瑜虽然言辞间对昨天的那位梅棠小姐很是不喜,但却用“大姐头”这样一个并非负面甚至还带了些尊敬的词来称呼对方。因为她自己也在认同对方还有她的观点。
“可你不是还说他目前在创业吗?虽然没有去梦校,但是现在他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话,也算是件好事?”季想安抚地轻拍着陈舜瑜的背。
“他那个创业,根本只是为了搞钱……那些项目我也没见他有多喜欢!”
季想不知道虞正青现在创业的项目是在做什么,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你哥哥回家继承的家业就是他喜欢的事情呢?”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梦想是什么?”
陈舜瑜坐在台阶上生气地哐哐跺脚。“他说他想当音乐家,你信吗?”
啊?音乐家!?认识这么久,倒是没有见过虞正青身上有什么元素是和音乐相关的。这个梦想被安在他头上后,听起来感觉比说他想去霍格沃兹当黑魔法防御术教师还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