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还是别拿出来糊弄我了。”
“赵家有动机呀!”
“光凭动机就能给人定罪了?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动机只是一方面,人们之所以怀疑赵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记者失踪后,他的家人第一时间报了警,警方曾查出一条关键的线索,正当他们准备顺着线索继续往下查的时候,那条线索却因为一场意外被销毁了!之后的调查也屡遭不顺,能办到这种事情的,只有手眼通天的赵家。”
曲江吟沉默了。
赵家于她而言,就像一条混浊湍急的河流,她看不清这条河到底有多深,只能凭借自己浅薄的经验,尽可能把它往深了估。
柳琢玉的话犹如一根没入河面却探不到底的撑杆,直白地阐明了一个事实——赵家这条河比她想的还要深。
实际上柳琢玉调查徐逸风的目的非常简单,挖出他的黑料,揭穿他的真面目,把他从江吟身边赶走,好方便自己上位。
然而,徐逸风日复一日地过着比白开水还要寡淡的生活,他查来查去,愣是没有挖到任何黑料,徐逸风亲属的黑料反倒越挖越有。
虽然结果跟他想的不一样,但徐逸风既然投胎到赵淑卉肚子里了,就不可能和赵家人撇清关系。
曲江吟一直不吭声,柳琢玉摸不透她的想法,但他费尽心思挖出来的黑料,不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岂不浪费?
“徐逸风他妈貌似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她有个违法的爱好——收藏珍稀野生动物制品,据说她的藏品多到连省博的馆长看了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闻言,曲江吟顿时回想起她和赵淑卉初次见面时,对方手上戴的那条不起眼的手镯,当时她只是觉得它的材质有点像象牙,现在看来,它百分百是象牙雕的。
“她就不怕被人举/报吗?”
“她可是赵老爷子最疼爱的女儿,人们巴结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举/报她?”
曲江吟再次陷入沉默。
有恃无恐的天龙人吗……
赵淑卉收藏动物制品是因为她喜欢那些东西吗?
显然不是,她只是在享受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
法律约束得了别人,却约束不了自己的强烈反差让她优越感爆棚。
一个除了投胎技术别无所长的人,手握普通人奋斗几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资源,却不懂得知足,还要通过知法犯法的行径来彰显自己的地位有多么的高高在上。
曲江吟越想越觉得可笑,之前她俩见面的时候,她就发现赵淑卉冷漠得令人心惊,没想到对方不仅异常冷漠,还是个法外狂徒。
一想到温柔到骨子里的徐逸风,不仅有个草菅人命的奸商爸,还有个藐视法律的天龙人妈,她就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割裂感。
柳琢玉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只想让她明白无法和赵家彻底切割的徐逸风并非良配。
“总之,赵家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多行不义必自毙!别看赵家现在如日中天,一旦头顶那把伞倒下,赵家就完了。虽然徐逸风不姓赵,但他和赵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一旦赵家垮台,他绝对落不着好,身为他的女朋友,你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
曲江吟当然能听出他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但她已经没心思反驳了……
为了收纳数量众多的藏品,赵淑卉把自己名下的一栋商厦重新装修了一遍,改造成完全不逊色于顶级博物馆的私人展馆。
她收藏这些千金难求的珍品可不是为了把它们摆在那儿落灰,因此光有地方还不行,必须雇佣一些专业人员来进行日常的维护与清洁,才能让它们一直保持干净整洁完好如初的模样。
吴惜瑾是位从业十余年的动物标本师,三年前跳槽到赵淑卉手下,负责管理被制成标本的藏品。
这天,赵淑卉收到一份“大礼”——一具成年棕熊的骨架标本,为了方便运输,完整的骨架被拆分成零碎的骨骼。
吴惜瑾忙着组装骨架的时候,赵淑卉过来观摩了一会儿。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吴惜瑾不经意间瞥到一条细长的黑影嗖的一下钻进赵淑卉的影子,仿佛水流汇入水洼,眨眼间便融了进去。
什么东西?
他又盯着她的影子仔细瞅了一会儿,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八成是工作太累看花眼了。
他不再多想,继续埋头拼接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