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元年春,科举放榜日。
朱雀大街挤满了看榜的学子,人头攒动间,忽有禁军策马而来,将皇榜“唰”地撕下。
“陛下有旨,今科试卷重审!”
人群哗然。
茶楼雅间,谢无瑕轻抿一口雨前龙井,目光扫过楼下骚动——礼部侍郎杜衡正被五花大绑拖出衙门,官帽滚落泥中,被马蹄踏得粉碎。
“第三十六个。”
她指尖轻叩案几,袖中滑落一页密信——正是从今科状元试卷夹层中拆出的谢家通敌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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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贡院烛火通明。
谢无瑕以“体察士子”为由亲临巡查,实则指尖蘸了特制药水,逐页轻抚考卷。
“娘娘,这不合规矩……”礼部主事冷汗涔涔。
“规矩?”她忽然按住一份卷子,轻笑,“那这‘雪涛笺’上隐绘北狄地形图,合规矩吗?”
药水渗透纸背,原本空白的卷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线条——
边境要塞、驻军人数、粮草转运路线……
角落还盖着谢丞相的私印。
主事瘫软在地时,谢无瑕已走向下一摞试卷。
她知道,这场科举……
本就是谢家为传递情报布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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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刑房里,杜衡的惨叫持续到三更。
“招了!我招了!”他涕泪横流地趴在地上,“谢家通过科举递信已逾十年,每次用不同密药显影……”
谢无瑕把玩着从他发冠里搜出的青瓷瓶:“解药呢?”
“在……在谢氏祖祠的……”
话未说完,杜衡突然双目暴突,喉间“咯咯”作响——
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正钉在他后颈,针尾淬着熟悉的“朱砂泪”。
阴影处,青鸢的身影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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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陆沉舟的暗卫倾巢而出,谢无瑕却径直去了国子监藏书阁。
《永徽七年进士名录》被她“哗啦”掀开,指尖停在某个名字上——
“杜衡,二甲第十八名,师从谢垣。”
当年科考的墨迹旁,竟有淡淡胭脂晕染。
她冷笑,取下发间金簪轻刮,纸页夹层中飘落半张泛黄的……
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