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山的悔恨之情溢于言表,可江离离不知道桑走丢的内幕,他只当是夏远山忙于事业,分身乏术,以至桑走丢。
同时他也没意识到桑的非凡意义,他只认为夏远山是因没能保护爱宠而内疚不已。
所以一番思索后,便安慰道:
“阿远做的已经很好了,你一开始就给了桑那么多真心,桑走丢不是你的错。
而且曜日在你的照看下成长得又大又强,如果我是阿远,可能不但会把桑搞丢了,连公司都得关门大吉。
所以阿远真的好厉害,阿远可是我仰慕的对象呢。
再者,桑说不定是感受到荒野的呼唤主动离开的,对你来说是走丢,对它来说可能就是回家,所以不要太自责了。”
他一边说,一边捏着夏远山的手,好似要把自己的力量和活力传给对方一样。
夏远山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虽然男子开导的点并不是自己的重点,她的重点是父母不负责任、桑不单是宠物更是她的“替身”。
但考虑到江离离不知内情,夏远山还是被对方安慰到了。
她握回男子的手,转口道:“我倒不是舍不得她离开我,主要是怕她出去后不适应,她那么乖……”
说到这,她突然止住话头,似是想到什么,表情古怪。
尔后笑了一下,道:“好吧,也不是很乖,她的战斗力比我强,我都打不过我爸,她却能把我爸挠得嗷嗷叫。要不是桑助战,我那次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这话幽默诙谐,二人皆是忍俊不禁。
江离离虽然也在笑,内里却还是在心疼夏远山。
夏远山很少和他谈起自己的家庭情况,他一直以为能培养出如此强大的女性,其家庭一定是智慧又开明,若非书香门第,也必是大富大贵。
但在刚刚的只言片语里,夏远山却透露出一些古怪的马脚,比如,为何夏远山忙到把桑丢了也没求助自己的父母?为何夏远山会和她爸打架,甚至连桑都会参与?
虽然江离离算是留守儿童,自小没体验到多少舐犊情深,但他知道一个健康的家庭不该如此冷淡和暴力。
那么如此看来,夏远山的家庭状况或许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很多。
随之二人沉默了好久,江离离见夏远山情绪恢复,心下暗喜,过了片刻,他建议道:
“要不阿远再领养——咪咪,要不然我们把咪咪改名,改成桑,然后你把它带回去,让它陪你吧。”
他以为夏远山是希望有一只小猫可以陪自己解闷,因而提议把咪咪带到身边作陪。
夏远山说:“我已经有一只‘桑’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就好似在说“我自然想到可以再领养一只‘桑’,而且我早就领养了,不需要你来提醒”,其间坦荡又自然,甚至有种“你在教我做事?”的冷漠和讥讽。
江离离一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略微不自在地笑了笑,道:“那挺好,我还怕你会走不出来呢。”
夏远山也笑了,说:“你想知道我现在的那只‘桑’的信息吗?”
江离离不假思索道:“好啊,若是阿远有需要,也可以把桑送过来,我一定好好照顾它,而且咪咪也在,算是有个玩伴。”
许是被为对方的热情而惊讶到了,亦或是别的什么惊奇点,夏远山闻言一挑眉,然后凑到对方身边,好奇道:“有两只猫……你能一碗水端平吗?”
听者一愣,只觉得这问题和“母亲和妻子同时掉水里、先救谁”的送命题有异曲同工之处。
同时不言而喻的是,端平肯定是端不平的,但无论偏向哪一方都“政治不正确”。
江离离正开着车,因而无心思考此类哲学难题,只好故作镇定地回:“我尽力端平它。”
夏远山却不满意这保守的答案,她语气森然,道:
“不行哦,我受不了桑受委屈,他但凡受了一点委屈,我都是要生气,然后把那伤害桑的人暴打一顿。”
这警告般的话语令江离离有些彷徨无措,他快速扫了夏远山一眼,随后紧张不安地看向前方。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闹市,路况复杂,需格外注意各方来车。
但夏远山的话却令江离离无法凝神专注。
他听夏远山如此爱护这第二只“桑”,不但远超咪咪,甚至还隐约暗示,即使是他、只要伤害了“桑”,亦会被夏远山严惩不贷。
江离离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慌和嫉妒,恐慌自己在夏远山心里比不过一只小猫,嫉妒那小猫可以被夏远山如此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