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便说了,“我怎么会喜欢雪里?”
可南策一点都不信的样子,一双眸子越加乌沉的盯着他,“你真的不喜欢雪里?”
灵台对上那目光,一时只觉得他给雪里暖床的事已经被发现了,更是心虚:“我都说了不喜欢!”
可这不知道挑动了南策的哪根弦,南策竟陡然失控道:“你不喜欢他你每晚都去评雪轩!甚至你还夜宿在那!”
一时间,事情败露的恐慌笼罩了灵台。
灵台想起这段时间他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原来那竟不是自己的错觉,“你跟踪我!”
“是,我是跟踪你!”
“无耻!”
南策伸手拉他:“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每夜都要去评雪轩!”
灵台伸手将南策猛地一推,“关你什么事,滚开!”
说罢抬脚就要走。
南策却像是被他这个动作惹恼,瞳孔骤缩竟失控的伸手去抓他,“不准走。”
灵台被抓着胳膊拖过来,顿时痛逸出声:“唔——你,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南策才像是回过神来般,呆呆的,小心翼翼的松开了他。
灵台捂着胳膊偏头瞪着南策,往日南策欺负他的种种竟蓦地涌上心头,新仇旧恨叠加眼前,灵台一时恨的眼圈都红了,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狠狠推了南策一把。
南策被他推倒在假山上,灵台抱着发麻的手臂抬脚就要往外跑,这次却是被南策拦腰抱住了。
灵台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就连极力踢蹬挣扎都使不上几分力气:“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南策把他按住,脸色难看的要命:“你不喜欢雪里,那相行呢?你跟相行今天一整天都神思不属,你跟他,你们两个……”
灵台听南策竟又开始揣测他跟相行有什么见不到人的关系,简直恶心的无以复加,“你在胡说什么,相行神思不属关我什么事?他们两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策顿了一下,才说:“没有关系最好,你应该知道雪里跟相行定有婚约,我听人说相家跟雪家准备让这两人在上元节完婚,反正,你不要沾惹上这二人,对你没什么好处。”说到这儿,南策停了一下才不确定道:“还有相折,你也离他的花萼楼远点,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灵台并不在意雪里跟相行什么时候完婚,无论是明天还是上元节反正都跟他没关系,只是南策说相折不是好东西——
灵台顿时狠狠地把南策推开了,“不许你这样说相折。”
雪里喜怒无常,相行放浪无忌,这两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相折是整个相家对他最好的人,摸他的头,帮他涂药,还给他做糕点吃,就连小白都是相折在照顾,他不许人这样说相折。
虽然南策最后败下阵来低头道歉了,但灵台还是心虚生气。
心底想着事,所以今日一放课他就去了花萼楼,可花萼楼的小童告诉他,相折今日出去了,并不在。
灵台只好回去清暑苑。
等到入夜,他惯常收拾好东西换了衣服准备过去评雪轩。
可那封未写完的信却叫他为难起来。
放在清暑苑他不放心,总有种会被人偷窥的感觉,可带在身上的话……最后一咬牙,还是收到了怀中。
可今夜他过去敲门,谷雨竟过了很久才来开,见到他时还很紧张的模样:“风陵公子,你今夜怎么来的这么早?”
灵台奇怪:“我往日不也是这个时辰过来?你们少主呢?”
谷雨支支吾吾说:“少主醉了。”
灵台脚步顿住:“醉了?他一个人喝酒?”
谷雨摇摇头:“刚才少主厌恶的人来送药,少主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东西全砸了。”
灵台其实并不关心雪里厌恶的人是谁,因为厌恶的人实在太多了。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少主厌恶的人?”
谷雨苦着脸小心说:“就是相家的……”谷雨突然住了口,像是这事情不好乱说,只心有戚戚焉道:“我们少主自小体弱,吃药当吃饭一样,所需药材还极为珍罕难求,还在雪家的时候他就经常来送药,少主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但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给人难堪,说了许多难听话就不说了,后面更是差点动起手来。生死仇人见面也不过如此了。”
灵台听的不怎么用心,但还是敷衍的不住点着头。
因为雪里受不得寒,所以评雪轩的暖气烧的总是格外足,往常灵台过来已觉得很热了,但远远没有今夜这样热,他刚进门就热的他想把外衫脱掉。
屋内静悄悄的,进去也没有看到往常眼熟的那几个小童,直到他转过八扇的座屏,才看到雪里仅穿着一件雪色的长衣歪在桌上,旁边是一个白玉的酒杯。
似乎是察觉有人进来,雪里慢吞吞的转过头来看他。
从来喜怒不定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一片茫茫的无辜,他努力的看着灵台,似乎想要认出这个人是谁。
灵台看着这样的雪里也生出了点无措,他垂着手往后退了一步,简直想转身就走。
反正他今夜来过了,是雪里他自己喝了酒醉的不省人事,明天他也不能找自己的麻烦。
这样一想,他顿时道:“你喝醉了,我今夜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