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很是羞耻,他长这么大也只有风陵看过他的屁股,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相折看他半天不动,竟微微笑了下:“你是在害羞吗?”
灵台平生最听不得害羞二字。
因为风陵从小到大总是一脸理所当然的嘲讽他:“你在害羞什么?”
“这你也要害羞?”
……
等等诸如此类。
所以这就导致灵台一听到害羞两个字立马太阳穴直跳,本能的驳斥道:“当然没有。”
像是为了证明他根本没有害羞,他立马就把外衣脱了趴上床榻。
相折净了手又拿了另外一盒药膏过来,灵台旁边的被褥微微陷下去一块,是相折坐了下来。
灵台背对着相折把脸埋在被子里,他不知道相折在做什么,过了一会才感到相折在卷他的裤脚:“是在腿上吗?”
灵台急急去按相折的手:“不是。”
相折顿了下:“那伤在大腿?”
灵台这次的声音低不可闻:“不是,是……是屁股。”
死一样的寂静之后,灵台听到了相折的笑声。
也许是相折对他一直很温和,灵台突然被取笑竟然觉得面皮发烫很是难堪,他浑然忘了这是在相家,竟像往常对风陵那样伸腿轻踢了相折一脚,气势不足的警告:“你……你不许笑!”
踢完他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紧张,立马就想把脚缩回去,可相折像是丝毫没察觉自己被踢了一脚,他反倒一把抓住了灵台的脚踝,很是自然的说:“我不是取笑你。”
灵台闷闷的说:“你就是。”
相折摸了摸他的发,又用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脸,语气很是怜惜,“真是小孩子。”
说完很小心的褪下他半截裤子。
肌肤裸露在外触碰到冰冷的空气,灵台立马瑟缩了一下。
他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相折手上沾了药膏,又涂在淤青处轻轻揉开,问他:“有几个淤青,这是怎么伤到的。”
灵台咬了下唇:“跟人打架,不小心坐在了地上的珠子上。”
相折又开始闷笑。
灵台咬了一角的被子,总觉得相折的手放在他的……虽然是在上药,但那样揉就很奇怪,他掌心渗出微微汗意,心跳如擂鼓,只催促道:“快好了吗?”
相折似乎又沾了点药膏,灵台忍不住去提自己的裤子,相折一只手架住了他:“别乱动。”
灵台不敢再乱动了。
等好不容易上完药,灵台几乎是立马就提了裤子起来,相折净了手过来又拿给他一套干净的衣服:“你那套脏了,先换上这套吧。”
后面相折说要带他逛逛花萼楼,但灵台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更何况天色已晚,花萼楼那么大,那得什么时候才逛的完,便说下次吧。
相折也没有强求。
可临走前相折竟说他的伤还得上几日药,叫他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来找他,灵台不想去,便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相折拧着眉盯了他一会,灵台紧张的不得了。
好在相折并没有揭穿他,只是又返身取了药膏叫他带着,还叮嘱说让他记得每日涂抹。
灵台带着小白回去清暑苑的路上,竟碰上了一个他最不想碰见的人。
清暑苑跟评雪轩中间有一湾点苍湖,湖边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草坪,那上面经常栖着几只白鹤,他每次都得从那经过回去清暑苑。
而现在,雪里捻着指尖的珠子,静坐在旁边石凳上的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赏月。
灵台只当自己没看到这个人,目不斜视往前走。
雪里开口就是不阴不阳的调子:“你看不到我?”
灵台只好折返回去,十分不情愿的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雪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阴沉着脸问他:“晚课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灵台不知道雪里怎么会知道他晚课的时候不在。
毕竟他自昨天便没有来上课了,今天晚课也没来。
他想回一句关你什么事,但话到嘴边还是说:“我被长老罚站在外面。”
雪里阴恻恻的笑了笑,脸色冰冷的可怕,唯有脖颈处的齿印鲜明,“我问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你,去,哪,里,了?”
灵台还未开口,雪里就自顾自回答道:“衣服都换了,看来是刚从花萼楼出来。”
灵台忍无可忍,实在厌恶道:“我去了哪里关你什么事?”
雪里神色阴鸷,“关我什么事,你得罪了我,觉得攀上相折这根高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以为相折是什么……”
说到这儿,雪里似乎觉得失言蓦地住了嘴,可不过一瞬,他就戾气更重的说,“还有你身边这头白毛畜牲,咬了我你觉得我会放过它!”
说到这儿雪里似乎才顺过来一口气,竟微微笑了下,语气坚定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放心,我一定让你,还有你身边这白毛畜牲知道,跟我作对的代价。”
雪里的威胁很有份量,灵台因为这一番话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却发现雪里的黑眼圈竟比他还要重。
接下来几天他一刻也不敢叫小白离开他的视线,生怕雪里报复到小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