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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甲人从影壁后转出来时,月光正照在他铁青的面甲上。玄铁尖刺挂着碎布条,我认出其中一片是金智今晨才补好的靛蓝衣角。彩艳姨母突然尖叫着把金簪插向那人眼窝,却在触碰面甲的瞬间化作石像。
"跑!"金智将我推向侧门。他掀开庭院里的柏木推车,露出底下暗藏的机关弩。我最后回头时,看见彩艳姨母石化的手指还保持着抓取金器的姿势,她的翡翠耳坠正在月光里碎成齑粉。
变身白鹿的瞬间,我额间朱砂痣灼如炭火。山风卷着金智的呼喊:"去山顶阵眼!"我的鹿角撞开藤蔓遮掩的洞口时,听见身后传来青铜齿轮咬合的声响。
山顶的雪竟是温热的。当我褪去天鹅羽衣站在古阵中央时,青铜地砖上的星图突然流动起来。三百年前同样穿着嫁衣的少女在阵中起舞,她身后站着眉眼酷似金智的铸器师,而阵外举着桃木剑的道姑——分明是年轻时的彩艳姨母。
"守墓人血脉不可擅动葬器。"道姑的剑尖指向阵中少女,我却看见她袖口露出半截金镶玉镯。少女在月光中化作白鹿,铸器师的机关鸟撞碎了道姑的护心镜,整座山都在崩塌的金光中发出呜咽。
山脚下传来铃铛声时,我正把第十支金簪插进发间。镇上的说书人又在讲苍梧山鬼嫁娘的故事,他们不知道昨夜我在山洞里找到了彩艳姨母的鎏金护甲,护甲内侧刻着守墓人独有的凤凰纹。
青骢马车驶过青石板路,驾车的少年戴着金智常戴的竹编斗笠。当他掀开车帘露出腰间青铜罗盘时,我看见车板上用墨斗线捆着的刺甲人面甲——那下面露出一张与彩艳姨母七分相似的脸,正在晨光中缓缓化作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