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你要到我家里去玩吗?”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江早早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笑嘻嘻的提出建议。
虽然这句话是个问句,但是江早早握着叶期的手的力道并没有给人任何拒绝的余地。
要是拒绝的话,说不定会被直接捏死。
叶期的左手有些发痛,这个力道已经超出普通小女孩的力道了。
她就知道,这种场景下怎么会有普通的小女孩出现,叶期在心里暗骂了两句。
她顺从地让江早早牵着她的手,走过走廊,右手边的门开着,门框上面挂着的门牌号上面标着501。
从二楼下楼到了五楼,叶期很难说服自己认为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从半开的门缝中可以看到501室里面的情况,非常普通,一入户的地方就是鞋柜,鞋柜里面放满了些,还有几双放不下放到了地上。
江早早放开了叶期的手,把自己脚上了鞋脱了下来,换上了粉色的拖鞋。
叶期的目光落到江早早刚刚换下来的运动鞋上面。
她刚刚出门的那几步路还换了鞋吗?
如果出门的时候没有换鞋,那她在家里就穿着运动鞋,而现在又要把鞋子换成拖鞋,这是特意换给自己看的吗?为了告诉自己进入这个家要换拖鞋,还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她的乖巧。
还是说她换运动鞋是为了出门,不是为了迎接近在门口的叶期,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人么。
叶期的大脑飞快的转动起来,她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叶期没法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如果江早早是为了出门办事而特意换的运动鞋的话,这对叶期来说或许还是个好消息,这说明了或许这栋楼里面还有其他的人。
总不能是这个灵异的小女孩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好朋友”吧,叶期在心中祈祷,最好不要有吧。
一进门,那股特殊的气味就更加明显了,还稍稍发生了些许变化。木材腐烂的味道变浓了,压过了植物的香气,这么一变化,就让人难以忍受了许多。
这种味道让叶期觉得有些范围,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观察了下小女孩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是没有闻到这种味道,还是已经习惯了。
房子里面的布置很简单,和绝大部分的家庭一样,客厅里面放着沙发,茶几,电视。另一边是吃饭的桌子,然后是厨房。
吃饭的桌子是长方形的,短的那一边放了一把椅子,两个长的边各放了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面放了一个纸箱,纸箱开着,叶期离得有些远,看不到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
叶期还站在门口鞋柜的旁边,江早早换好鞋子在身后把门关上了。
‘砰’地一声,笨重的防盗门在叶期的身后关上。
叶期平复了一下被关门的声音而惊吓的加速的心跳,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所作出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更糟糕的是她也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了。她自己跑进了危险的地方,甚至说不好究竟是进来更危险,还是外面更危险。
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的,当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一个人的认知,那带来的恐惧感是成倍的增加的。
叶期第一次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迟钝,因为直到现在她才感受到自己的恐惧。那种深切的,不知道来源于何方,也不知道应该依托于何处的恐惧,像蛛丝一样紧紧缠绕上了叶期的身体。
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手脚暂时失去了知觉,大脑好像也失去了知觉。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本以为这是一个唯物的世界,这不是梦,而她也不应该产生幻觉。
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的怀疑,她还在地球上吗?再然后是,她还是人吗?这种怀疑充斥了她的大脑,堵塞了她所有的思路。
“姐姐,姐姐!”清脆的童音打断了她的思考,江早早端着一杯白色的饮料站在叶期面前。
叶期从恐惧中暂时挣扎出来,她没有动,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换一双鞋。
地上还有两双女式的拖鞋,叶期猜想那是属于江早早的妈妈和奶奶的鞋。叶期最终还是没有换鞋,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穿着拖鞋不好跑步。虽然没有多少可以逃跑的余地,但是至少还是不要为自己岌岌可危的安全增添困难了。
如果说因为进别人家没有换鞋而死的话,那就算她没有礼貌好了。
叶期有些破罐破摔的想。
很幸运,江早早没有对叶期这位不礼貌的客人发表什么意见,而是把手里端着的饮料往前送了送。
江早早:“给你,姐姐,喝牛奶。”
她期盼地看着叶期,把牛奶高高的举起放到叶期眼前。笑起来的样子倒是要比不笑的时候看上去要可爱些,但叶期从来没见过她笑。
叶期没有接过牛奶杯,她忽略掉江早早期盼的眼神。来历不明的东西,她但凡没有吓破胆都知道不能随便喝。
即便是旱鸭子掉进水里,也要扒拉两下水花才沉下去,她也得扒拉两下吧。
叶期绕过江早早走到开阔的客厅里面,那种近在眼前的压迫感减轻了些。走进客厅之后,叶期才觉得这里的氛围和外面非常不同。好像一下子亮堂了起来,那种阴暗的,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全然消失了,阳光从阳台上面投射进来,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错觉。
从阳台的窗户往外面看去,甚至能够看到对面楼房阳台上面的绿植。
可是可能吗?那几乎遮盖掉了一切的白雾,会在她进门的短短几分钟内就散去吗?
不可能的。
但是这样的环境,会给人一种安全的错觉,尤其是刚刚经历了难以理解的现象的人,会感觉到放松。叶期只觉得手心里面的冷汗更多了,连手臂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