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晨读时间，教室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读书声。洛水习惯性地抬头看向讲台旁的那个位置——那是陆寻的座位，此刻却空荡荡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桌面上，映出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今天没有人擦拭过。

“今天请假了吗…”洛水在心里默默想着，低头继续背诵英语单词。但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飘去，直到下课铃响，那个位置依然空着。

第二天清晨，洛水特意提早到校。教室里空无一人，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陆寻的座位旁，发现桌洞里依旧整齐地放着几本教材，最上面那本物理书的书角有些卷边——那是上周四物理课时，她亲眼看见陆寻用力压平却始终抚不平的那一处。

“洛水？你在看什么？”林慧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啊，没什么。”洛水慌乱地往后走，“就随便看看。”

林慧颖狐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黑板，又看了看陆寻的座位，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在...”

“才不是！”洛水急忙打断她，耳根却不争气地红了。

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一周过去了，那个座位始终空着。各科老师似乎都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点名时总是直接跳过陆寻的名字。课间时，洛水好几次听到同学们小声议论：

“听说陆寻要转学了？”

“我听说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会是退学了吧？”

每次听到这些议论，洛水都会假装专注地做题，但黑色水笔总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个难看黑点。

周五回家后，洛水终于鼓起勇气掏出手机。她点开扣扣，陆寻的头像依然灰着，最后一条动态还停留在两周前，是一张在球场打球的照片。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方悬停了很久，打出一行字又删掉，反复几次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送。

周六放学路上，洛水和林慧颖并肩走着。初冬的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洛水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最后停在了校门口的宣传栏前。那里贴着上上个月运动会的照片，陆寻站在领奖台上，胸前挂着金牌，正对着镜头肆意地笑着。

“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陆寻？”林慧颖突然问道。

洛水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在聊陆寻？”

江沉推着自行车走过来，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他是陆寻最好的朋友，也是班上出了名的“万事通”。

“他...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这周都没来上学。”洛水小心翼翼地问。

江沉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你们不知道吗？陆寻要去当兵了。”

“当兵？”洛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可是现在才高三啊，他不参加高考了吗？”

“听说是家里早就安排好的。”江沉压低声音，“他爷爷以前是部队的，家里希望他走这条路。本来计划是等高考结束再去的，但好像最近有名额，就提前了。”

洛水感觉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上周陆寻送她回家时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他说的那句“下周见”，原来那可能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