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的教室比往常安静了许多。窗外的梧桐树抽出嫩绿的新芽，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束里轻轻浮动。任课老师们已经讲完了所有新课内容，开始进入了第一轮的复习，班级里的气氛不知不觉变得紧张起来。

洛水发现，就连平时最闹腾的男生们课间也不再满教室追逐打闹，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习题。她的同桌向妍甚至把座右铭换成了“拼搏一年，我要上重点”，课间十分钟都要抓紧背几个英语单词。

最让洛水意外的是陆寻的变化。那个曾经上课总是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现在居然每节课都坐得笔直。洛水只要稍稍侧头，就能看见他专注的侧脸——微蹙的眉头，时而快速记录的笔尖，还有偶尔因为思考而轻抿的嘴唇。阳光落在他身上时，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蝴蝶停驻的痕迹。

“今天我们开个不一样的班会。”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老徐抱着教案走进教室，“离高考越来越近了，大家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去哪里读大学？”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洛水下意识转头看向讲台桌旁边，陆寻正低头写些什么，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向妍，你先说说。”老徐点名道。

“我想去北方！”向妍兴奋地站起来，“我查过了，哈尔滨的冰雕节特别美，北京的文化氛围很浓厚，而且...”她眼睛亮晶晶的，“听说北方的雪是蓬松的，不像我们这里湿冷湿冷的。“

前桌的男生陈昊推了推眼镜：“我爸妈希望我留在本地，毕竟Z大的计算机专业也很不错。”

“江沉呢？”

被点名的男生挠了挠头，校服领口微微歪斜：“我啊，能考上哪就去哪呗。”他顿了顿，突然正色道，“不过我觉得，重要的不是去哪里，而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老徐赞许地点点头，目光转向讲台旁：“陆寻，你呢？”

洛水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假装整理笔记，却竖起了耳朵。

陆寻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南城吧。小时候待过一段时间，感觉挺适合我的。”

原来...他想去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