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秋冬像被装进速冻抽屉，在期末考的翻飞间倏忽而逝。教室窗台上的绿萝蔫了叶尖，课桌缝隙里塞满各门课的考试卷。

最后一场结束铃响起时，大雨正撞在走廊窗玻璃上。洛水呵着白气收拾文具，忽然听见前桌女生压低声音：“我听班主任说高一下册就要分文理班？”

“可不是，”同桌用橡皮擦着试卷上的草稿，“我准备学理，好像年级前一百直接进理科五班跟六班两个重点班，文科只有一班是重点班，年级排名要在前40，剩下的......”

“洛洛，你准备选文还是选理啊？”

文理科的选择，是横亘在每个高中生面前的第一道人生分水岭。这道看似简单的选择题，背后承载的却是沉甸甸的未来——它直接决定着高考这场人生大考的胜负手，关乎着能否叩开理想大学的大门。

“我...我应该也会选理科吧。"洛水捏着地理试卷的一角，她轻轻叹了口气，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上次月考的地理卷子，我把季风环流和洋流图画反了，老师说我这是'创造性错误'...”

林慧颖正好凑了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选理好啊！你化学不是挺棒的嘛！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在一个班呢，继续当同学！”

领成绩单那天，走廊里的地砖结着薄霜。洛水看着手中轻飘飘的成绩单，班级第20名，理科年级第124名，文科年级第166名”，“地理52”这个数字像生锈的图钉，把她钉在了文科班的名单边缘。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一个残酷的事实：以她文科年级166名的排名，根本够不着Y中那可怜的53%的文科本科上线率。

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操场边的公告栏上还贴着去年高考喜报的残影。理科重点班的升学率是96%，普通班也有78%。这个数字对比太过鲜明，仿佛命运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

洛水把成绩单折成小小的方块塞进书包最里层，金属笔盒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在为她的理科之路盖下确认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