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林府的人一同送李府的到门口,虽只有两步路,也要在门口依依惜别一阵。
林疏静叫李元到旁边讲话,这边林老爷笑道:“这两人还有话要说呢,可是你下午说得多了,别让人家说说话。”
林宝川不知怎么还能怪到他身上,真是犹如哑巴吃黄连,着急忙慌摆手:“我下午光顾着吃了,哪里插得了他二人的对话。”
“怪不得方才见你吃得少了,夜里若是饿了自己去厨房啊。”林夫人看过来说道。
林疏静是背对着长辈们的,没瞧见那边的人都看着他俩,李元极力稳住表情问他找自己过来做什么。
“这个送你。”林疏静递过来一个荷包,与李元送他那个样式一样。
“这是你新绣的?”李元高兴地接过来看了眼,又问:“还是先前那个?”
“你想是哪个便是哪个。”林疏静想了想,说道。
“反正都是林疏静给我绣的,你还给别人绣过荷包吗?”李元美滋滋地收下,忽而冒出这个想法,下意识的还看了林宝川一眼。
林疏静也回头望了眼,转过来道:“当然没有。”
念及爹爹姨娘等人都在,李元只能抬起手捂着嘴笑。
“这俩孩子,又不是之后见不到了,小川过去叫一下李元。”李羡慈也瞥到了他俩看过来的那一眼,只好叫此处年纪最小的林宝川过去。
林宝川顶着几道视线,硬着头皮走过去,这每一步,都有些难迈开。
这年可真是太难过了。
“宝川过来了,许是我爹爹等得急了,要叫我回去。”李元给林宝川使眼神,让他慢点过来。
林宝川疯狂给他眨眼,表示自己已经很慢了。
“那你先回去吧。”林疏静笑了笑,往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早些沐浴。”
李元走回去的路上李羡慈叫他几声都没听见,光琢磨着林疏静方才那句话里的意思。
不是应该与他说早些休息吗?
“回神了小子。”李羡慈一进门就抬手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李元“哎哟”一声无辜地看过来。
“才一分开就魂不守舍的,林家那老三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李羡慈皱眉问道。
“才没有,爹爹莫要胡说。明日可是要去钱府?几时去?”李元问,除了初二是小姑姑一家回来李府拜年,之后每日都是李羡慈带着他要去各个叔叔伯伯府上。
想来他没事就爱往外跑的性子也是学了李羡慈的,在府中干等别人上门倒不如自己上门去。
被李羡慈耳提面命地说了一通明日不要晚起,李元连声应下,回了自己院子便让千里准备热水。
千里麻利起身去准备,半道出来见李元拿着个物件在秋千上边荡边欣赏,顺嘴问了句今日有什么喜事。
“你可知今日去谁府上拜年了?”
“不知。”千里也没跟着去,李元去前边吃饭也不带他,老爷要去谁家拜年,他自然不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元摇头晃脑道。
“懂!懂,少爷继续,热水好了叫您。”千里喜上眉梢,一揽袖子哼着小曲儿又进去了。
李元也跟着他的调调哼了两句,后边的实在记不起来,嘀咕道:“他怎么比我还高兴。”
沐浴过后李元便不想再多穿几件出院子里等他了,就在屋里烤着炭火继续把玩今天刚收到的荷包,上边绣的是锦鲤纹样,还是一红一金的。
“这红的是他,金的是我,正正好,看来娘亲一早就请人算过,才将这荷包给了我。”李元越看越满意,自己解释着。
忽然有人敲了两下房门,李元一喜,正要起身去开门,一人就推开窗户从外边翻进来,落地之后又扶着窗户小心给合上了。
李元还未说话,他便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示意莫要出声。李元看他轻手轻脚的过来坐下,凑过去悄声问发生了何事。
林疏静拉着他耳语:“在下夜会李公子,可不能叫旁人发现了。”
这是又买了什么话本来看?
李元失笑地伸手打了他两下,被抓着手腕牵制住,之后林疏静把他往怀里一带,李元整个上半身就倒在人家怀里。
“你进来没遭人发现?”李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
林疏静低头回望,点头莞尔,“当然,连千里也没发现。”
这话才说完,门就被敲了两下,然后千里推开门问少爷可要加碳。只见少爷伏在一陌生男子身上,顿时要叫人来,不过一想以少爷的聪明才智,不至于遭了贼人还不知会他,只好问道:“这位是?”
“你少爷的相好。”林疏静歪头,略加思索,随后说道。
“啊?”主仆二人同时发生疑问,李元甚至猛地坐直身子,看看林疏静又看看千里,不知该不该现在解释。
若是解释定要浪费一些时间,不解释千里又要误会,都怪这人没事说什么相好的。
遭人瞪了一眼,林疏静微笑着问:“可是我说错了?”
“不用加碳,你先回房吧,明日再与你说,万不可与其他人说今夜有人来过。”李元对千里说道,让他先脑补一晚上吧。
千里自然不敢多问什么,合上门回屋去思考人生。
他走后李元才有空与林疏静算账。
可他斟酌着不能说重的话还没出口,林疏静就先拿出了女儿家随身带的帕子擦拭一下眼角,问他:“方才为何不承认,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相好的?”
“分明是你捉弄我在先,怎地还先委屈上了,还装哭,你瞧你这帕子还是干的。”李元一下就泄了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演技遭到了质疑,林疏静抿了抿嘴,微微低下头,李元突感不妙,过来捧起他的脸,见他眼角已然泛红,一下便慌了,“我不说你了,你可别真哭啊,你这……我只有你一个相好,真的,我发誓。”
见他也要急哭了,林疏静眨眨眼,扬起笑容,“装的,你才是不要急。”
“你也太会装了。”李元摸摸他的眉,忽然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林疏静愣了,赶紧拿着帕子给他擦脸上的水痕,“这是怎么了,真生气了?方才都是我的不是,别哭了我的小祖宗。”
李元除了在床上和那次醉酒便没有在他面前哭过,林疏静也慌了,越擦他还哭得越厉害,便扔了帕子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