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把林疏静带来的饭菜吃完,出门要与他一起送回膳堂,走出了梅园才想起来,图纸还未让他看过。
林疏静拉住就要跑回去的人,“明日再看。”
“明日你也要来我屋?”李元问,“你带我走一回路我就认得了。”
“那你在此等我,我回去拿。”林疏静把食盒递给他,站定说道。
李元也不愿折腾他,伸手挡了挡递过来的食盒,“明日我去你屋里找你看。”
“李元。”林疏静提着食盒的手微微握紧,叫了一声面前人的全名。
“怎么?”李元被他这一声弄得有些紧张,甚至不自觉地环顾四周,看看有无人来往,最后把目光落在林疏静脸上。
林疏静就安然地看着他的小举动,心中涌起的想法被按捺下去,轻轻笑了声,说道:“你唤我林静,我自然也要改口。”
李元松了口气,摸摸自己的头,然后说,“你还是叫我小元我比较习惯,我方才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说。”
“不能叫那个。”林疏静转过身示意他,不回去拿图纸就要去还食盒。
李元并肩跟上他的步伐,问:“为何不能叫。”
“你比我年长,怎么能那样叫呢。”林疏静一本正经地解释。
李元抬手拍拍他,笑道,“你先前怎么没有这个觉悟呢?莫非现在这副模样是你本体,你有所收敛?”
李元这话,是在说他之前扮女装,颇有些解放天性了。
“先前那样叫你是我不对,林静这就向你赔不是。”林疏静当即示弱,想让李元不再追究那个称呼。
若是在安和城,依照他二人现在的状态,他叫小元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在门派中,他若是叫了那个名字,师兄师姐们立即就要猜到了。除了那个记忆力不大好的十一师兄。
林疏静说要给李元赔不是,就当场停下来给他作揖,李元哪里想受他的道歉,也随着他一起作揖。
林疏静先抬头看到这一幕,将李元扶起来问,“这场面,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在对拜呢。”
“对对对,拜把子。”李元被他一语点醒,“左右我比你年长,又是你兄长的好友,你日后叫我李兄便好。”
说完了他仍觉得自己这提议好,又附和了一句,“如此甚好。”
“你可是我兄长的好友,叫李兄岂不太生分了。李老爷给你取字了吗?”林疏静问道。
提起取字,李元顿时没有了方才的兴致。
“林宝川去年便取字了。”林疏静想了想,又道。
“修谨。”李元道。“我爹让我谨言慎行,莫要说胡话。”
“你说了什么胡话?”林疏静问。
这个缘由李元也无法与他解释,他这字是今年才取的。当时他受了些打击,总与李羡慈说些混账话,李羡慈气极,又不能再说重话打击他。便取了这个字让他好好冷静些。
“我爹说得对,我先前说的一些话,太不计后果了。所以你不会要叫我小谨吧?”李元稍稍伤神了一下,又回到最先的话题。
“小谨?这不是叫我吗?”林疏静疑惑。
李元笑容满面,“你是林静,这不一样的。”
“李修谨,你这几日回你院里好好冷静一下,林家那小子有那么好,叫你净说这些混账话。”
李羡慈把李元撵出书房,不想再听他跟自己讲故事。
李元摇摇头,道,“爹爹,你也是支持孩儿的对不对,不然就不会给我取这个字了?”
“什么?”李羡慈皱眉问,在心中默念了几声,才猛然惊觉,“小元啊,这字是爹起得不好,不然重新起一个?”
李元跳了一步与他隔开,“不换,坚决不换。”
李元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昨夜的梦还历历在目,他不禁笑了一下,这梦后边的发展与那日的情形是天差地别,他果然是被昨晚林疏静那声小谨冲昏了头!
在屋中吃了先前在善水城买的枣饼之后,他便出门去竹林那边打探消息。
林疏静说师兄们下了早学就会在这一块练功,他可以挑休息的师兄们问问。
李元一路走过去,门派弟子们穿着清一色的衣裳在练剑或练刀,个个都耍得有模有样,他时不时驻足观看一番,然后出声夸赞那位弟子。
有弟子问,“瞧着眼生,可是新来的小师弟?”
李元拱手作揖,“只是来此做客,不会武功。”
“当真不会?我见你面相颇有几分武学天赋。”那弟子手摁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剑。
李元可看不出来他的意图,实诚道,“多谢夸奖,当真不会。”
赵清眼神一凛,拔剑,脚点地向李元刺去,只见这人一动不动,胸有成竹地站在原地,直到赵清的剑被另一把剑挑开。
他才感激地看向来人,“洛兄!”
恭洛看他要倒,伸手扶住了他,抬眼教训赵清,“何故对客人出剑?”
“十一师兄,”赵清收起剑,朝恭洛拱手道,“是我的错!甘愿受罚。”
“你没事吧?”恭洛挥一挥手,转头问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