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宇田护士长吗?”
“我是佐藤,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时间:深夜十二点四十五分,地点:零时落脚的酒店房间。
佐藤早佳站在酒店的露天阳台拨通电话,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先是笑了,然后又无力地长叹一口气。手里夹着的烟最终熄灭在烟灰缸里。
“我先生今天状态怎么样?”
这通电话拨向横滨的一家精神病院,接听电话的是值夜班的护士宇田。
“今天佐藤先生状态很好哦,您这么晚打来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今天工作到很晚,又遇到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想到丈夫实在忍不住思念才打通了电话。抱歉,打扰您工作了。”
语气悲伤,仿佛声带里夹着泪珠,情绪透过电话传达给那位宇田护士。
可是电话又看不到对方的脸,现在的佐藤早佳脸上并没有看出所谓的“思念成疾”,她反而微微一笑,单手打开一瓶易拉罐啤酒。
“您客气了,我们平时都很受您的照顾。您既要工作还要照顾小孩真是辛苦了。”
烟灰缸里熄灭的烟蒂还残留口红印。佐藤早佳转身把胳膊搭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主卧里熟睡的男孩,佐藤早佳终于坦率的笑了。
“是啊,我很期待浩一长大的样子。不打扰您了,宇田护士。”
“晚安,佐藤女士。”
佐藤早佳拿出纸巾擦掉明艳的口红,卸下发绳,任由长卷发被风吹的四处飘散。她太累了,饮下最后一口酒,去次卧休息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期待明天。
第二天,横滨依旧多云不肯转晴。
早饭时间,太宰治神神秘秘地向桃季侑梨提出一个问题。
“桃季小姐喜欢玩推理游戏吗?或者说向往侦探这份工作吗?”
太宰治昨天依旧借宿在少女家中,今天他起的很早,整个人“很凉”,身上没有被窝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挂壁的时钟走向六点,太宰先生是一夜没睡,盯着被窝看了一夜吗...桃季侑梨这样想到。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我的新工作就是侦探哦。”
“唉~那好巧哦,我也在为一所侦探社工作。这么说来,我算是桃季小姐的前辈呢!”
太宰治双手合十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盯着桃季侑梨,有种大猫看着小猫崽捕猎的既视感。
“那么现在,要来当我的助手吗,新人侦探桃季小姐~”
他拿出几个牛皮纸袋,在少女面前晃来晃去。接着太宰治收敛玩闹,气氛一沉。
“反正桃季小姐很喜欢推理游戏对吧?”
“这是邀请吧,为什么从太宰先生嘴里说出来满满的威胁感。”
“啊?这样吗,那要接受威胁吗?桃季小姐~”
“来共享信息吧,侦探前辈。”
两杯咖啡,一杯加冰,一杯不加糖。
相关照片画着红圈,录音、笔记、还有厚厚一叠档案。太宰治拿出钢笔,把细节拆碎了讲给桃季侑梨听。
甚至分享了他对佐藤一家(嫌疑人)和山田亮介(死者)的心理侧写。接着太宰治拿出一份特别的“寻人启示”。
这份寻人启事静静躺在物证袋里,但又区别于常见的寻人启事。
上面并没有搭配走失人员的近照。或者身高、长相、走丢当天的衣着打扮这样的信息。而且文字描述十分诡异,与其说是寻人启事,不如说是一张“悬赏令”。
“寻找妻女存在的痕迹?有效线索者,重金酬谢?”
“山田先生生前在找妻子和女儿?根据太宰先生的提供的资料来看,他似乎三年前就在东京散布这些寻人启事了。”
“是走丢还是拐卖?警方怎么说?”
太宰治否认道:“这些都没有,也并非协议离婚。这位山田先生并没有婚姻记录。”
“什么?并没有登记结婚?”桃季侑梨立刻放下手中还在阅读的文件,继续追问太宰治。
“没错,甚至在我调查的范围内,别说妻子,就连山田先生口中的女儿都无法证明是否存在。”咖啡见了底,太宰治悠悠然的接着讲道。
那就不是“不能见光”的私生女了。
“一个月前,山田先生委托我们侦探社调查,调查内容显而易见,就是他已成执念的妻女。”太宰治把“执念”两个字咬的很重,他很擅长循循善诱,一步一步诱导真相。
“还想来一杯吗?太宰先生。”
显然,桃季侑梨并不接招。
层层文件,零落的诸多笔记,那只布丁狗的马克杯放在太宰治周边格格不入。
“咖啡...思维跳跃太快了吧,桃季小姐。”太宰治这样悄悄吐槽。
最后还是点点头,回味一下浓厚的咖啡味。
“那我出去买!家里咖啡喝完了,太宰先生还有其他想吃的可以手机联系我!”
“我出门了!拜托你看家,我马上回来!”